何青山看着现在从舞蹈班走出的阿蛮,突然很想问她,你不是要继承家业,不是要去做大画家,所以呢,如今做成了吗?
阿蛮被前台靓女推搡着走出舞蹈室。
走着走着,她仿佛也感觉到身后紧盯的目光。
她猛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再去看,何青山已经拿着橘子关上大门,而身旁的楼道,只有街头小巷居民在闲聊。
“呐呐呐,真是人够多啊,每天下班都挤不上去。”
“人多财气旺啦,何必那么计较!”
有拄着拐棍的阿婆笑眯眯的拎着菜包爬上楼,腰不酸腿不痛,气都不带喘。
阿蛮半信半疑回过头,脑子里才开始烦恼。
光哥不久前刚发过最后通牒。
“面试就在一周后,过期不候。”
“单同学,请准时到。”
光哥说的认真,那头好像还在忙,嘈杂的拍摄声隔着手机都能听得见。
光哥这样的人,仿佛一周七天都在忙。
六天拍摄,半天准备文稿,还有半天甚至还能顺便做出一整套剧组试戏点评出来,到现场挨个帮演员们调教演戏。
阿蛮也曾听说过,光哥这个人很传奇。
小时候漂泊来港,青少年时去东南亚学武术,然后又去了少林寺。
身上有不少真功夫。
学会以后,被港圈导演挖去做武指武替,他肯吃苦,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最小的替身演员开始做起。
只可惜,香港的替身演员,大多没有好下场。
挨打挨骂有他们的份,光鲜亮丽却没有。
光哥一样,没有丝毫意外,他在片场来回疯跑七年,也没做成正式演员,第七年,师父看不下去,索性打算替他搏一搏。
“你啊,这么老实,改天被人欺负死都不知道!”
“老头子我今天就要豁出这张脸,替你打出一条路来!”
师父是个大老粗,偏不信邪。
他就要硬捧。
没想到捧着捧着,还真就给光哥捧红了。
光哥火了以后,不忘初心,在港圈拍了不少武打片,每部都是经典,甚至有不少还是阿蛮曾经的电视启蒙。
因此对他,阿蛮总有种说不上的尊重。
也对这次新节目的邀请充满了期待。
说不紧张是假的。
谁不想红,换她她也想,甚至想过千千万万遍。
可这次上节目的,挂了电话,阿蛮粗略看了一下,瞬间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也不下。
——知名华裔小姐兼全球拉丁舞大赛二等奖,林纾弦小姐。
——著名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周雨露小姐。
——国际知名拉丁舞巡演冠军,陈凯泽先生。
——全港第三届拉丁舞公开赛银牌得主,秦月明小姐。
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厉害,头衔也一个比一个唬人。
有一些她经常在新闻上看到。
有一些则经常出现在街头的八卦小报。
还有一些是全新人,之前从来没出来参加过比赛,算是在学校离开之前离开。
上学有什么要紧的,还是赚钱重要。
阿蛮一行行看下去。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无力。
这她还要怎么参加,
与这些人相比,现在的她,恐怕连一个新入门的拉丁舞学者都不如。
阿蛮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对着镜子试图寻找一下熟悉的舞步。
可她一步步踩着狭小的客厅寻找感觉,却一步错,步步错。
没有一个卡在音节上。
阿蛮气馁的坐在地上,翻起之前何sir帮她录下的视频。
视频里,纤细瘦弱的她正穿着烈火般炙热的舞裙,绚烂飞扬,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
可这自由没持续多久,便被一通突然袭来的电话打断。
电话是许劭渊打来的。
“喂?”
阿蛮接起电话,都快要忘记这个声音。
可她明明已经将他拉黑啊。
阿蛮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
对面的许劭渊仿佛知道她的动作似的虚弱一笑,习惯性的靠着墙,忍不住跟她玩笑。
“阿蛮同学——别看了,我换了新手机。”
阿蛮一愣。
下一刻,便听到许劭渊无奈笑道。
“喂,你们家的人,还真是霸道。”
“我只是那天没送你回家,就莫名其妙遭人一顿暴打。”
“没天理。”
“你要不要心疼我,跑来看看?”
阿蛮彻底懵住。
“你被人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