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筠梦见自己在飞。
哦不,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容筠还看见底下有一张特大的嘴巴。
哦不,是一坨想接住她的大蟒蛇。
闪着寒光的獠牙垂涎三尺。
容筠并不想麻烦它。
因此死命扒拉起了空气。
容筠生平最怕两个东西。
第一是萧缈,第二是蛇。
不对,萧缈不是东西……
现在她只想醒来。
“呜呜呜……”
而不是看着离蛇口越来越近却只能嘤嘤嘤地哭。
嘶——
比她身子还大的蛇头热情地冲了过来。
现场连救命稻草都没有,只有白白的浮云,还有一个朝她飞过来的、白白的……少年?
蟒蛇嘶吼一声扑了个空气。
想象中被撕咬的痛苦没有发生,容筠落入了一个厚实
的怀抱。
梦里还有英雄救美的么!
忽然,救命恩人闷哼一声。
“你好重。”
???
容筠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她终于看清了梦中救下她的人。
一头白发如瀑布披散着,几乎要融入茫茫白雾,脸庞稚嫩洁白如玉,约莫只有十一二岁,浑身笼罩着遥不可及的神圣高寒。他眉眼清俊,却仿佛凝着散不开的孤寂霜雪;一对星眸漆黑幽深,若古井无波。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呼吸都慢了半拍。
御剑穿过重重叠叠的缭绕白雾,少年将她带回了地面,然后决绝地踏上青白剑光,似乎打算离去。
容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追上去,身体却杵在原地动弹
不得。
喉咙间勉强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白发少年微微侧身,张开了嘴……
“蠢女人,醒醒!”
阳光好刺眼。
“喵的谁呀?”
哗啦啦,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容筠怒了。
“神经病啊!”
起身,砰,摔在了草地上。
哪个神经病把自己的手绑在了一起!
“蠢女人,你可真能睡。”
一个浑身散发寒气的年轻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浑天门的执事弟子,言峥这个神经病啊。
他手上攥着一段绳头,确认过眼神,这是想遛她的人。
容筠岂是那种轻易屈服于强者淫威的人?
“他们在核心区。”
“谁?”
容筠扬唇冷笑:“你想找的人啊。”
言峥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字,扭过脸去,仿佛不屑于看她。
嘿,还不满意?
“想要我带你去找他们也不是不行。”
言峥这次好像同意了,牵起绳头,目光冷冷扫向偷偷蹭纳戒的女人。
“你就算是从纳戒中取出一把剑,也砍不断我的绳索。”
偷跑的想法才冒了个尖尖角就被无情掐灭,简直尴尬。
“咳咳,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戒指好看不?”
言峥:“……”
“很好看吧,你看这大宝石,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哎,等等,我睡了一整晚?在试炼圈内?你你你,你是不是看我睡觉也看了一整夜?”
这女人长得挺好看,就是脑髓有点贵恙。
“浑天门束缚灵宠的特制绳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捆绑方
法也是独门的,就算是我也不能徒手解开。”
“那你咋绑上的?”
言峥按下灵剑的杀意,冷漠回答:“劝你识相点,带我去找萧缈。”
“好。”
“……”感觉有点不太对。
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不要搞鬼,故意引我上绝路。”
容筠汗颜:“你让我走前面不就行了?碰到危险,第一时间把我推出去就行。”
她走前面,就是她遛他了。
显然言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爽快地应了声好。
“我不管你是萧缈的什么人,你不想一辈子被我捆在身边,就乖乖地给我找到萧缈,到时候,我会给你松绑。”
“知道啦!”
容筠大大咧咧地走到前面,昨天萧缈带她走的路线在脑子里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