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片刻之后,他的手轻抚上了她的后脑,眼神与嫣然那满是惊惧与交织的目光相遇,然后缓缓低下头,两人的唇瓣轻轻触碰在一起。
这一吻,既炙热又温柔,缠绵悱恻,仿佛想通过这个吻深入探寻嫣然的灵魂深处,将她从童年阴影的边缘拉回现实,让她暂时忘却身在何处,忘却目前的困境,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紧紧囚禁在这个温柔的吻里。
直到嫣然感到轻微的窒息,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凌熠辰才缓缓松开了怀抱,但随即又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下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上,深邃的黑眸中波澜起伏,微微喘息着。
他抢先一步低语,声音里满是安抚:“莫怕,无论如何,待我们回去之后,我便会向兄长请求,娶你为妻。”
话音刚落,嫣然的眸光微微闪烁,还未来得及回应,房间中唯一的光线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打断。
门外,两名小厮倚着柜子闲聊着:
“你可听说,夫人历来不喜欢戏班,府中多年来未曾有过音乐的痕迹,为何今日却广邀宾客,并且请来了章州最好的戏班。只是不知道,那位以歌喉闻名的柳娘会不会一同前来。”
听到“柳娘”二字,嫣然心头猛地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表面上尽力维持着平静,但实际上,她对每一个字都听得格外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已被旁边的那个男子完全捕捉。
“你真是愚蠢,只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另一个小厮不屑地说,“大少爷能够与青楼女子共度良宵,足以证明他的身体已经康复。夫人自然要借机与那些贵妇频繁往来,尽快为大少爷安排婚事。否则,凭二少爷的身份,真能继承爵位吗?别忘了,这些年府中为何要禁止乐曲,根源都在于他。无论能力多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奴隶的后代……”
两人一边谈论,一边故作姿态地忙碌起来,敲敲打打,仿佛随时可能发现并打开他们隐藏的柜门,揭露真相。
嫣然心中宛如绷紧的弦,默默祈祷这些人赶快离开。
不经意间,她发现凌熠辰嘴角的微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重的阴郁气息。
他的眼睛缓缓眯起,先是从三分成五分,再到七分,最后细成一线,透出锋利而危险的光芒……
紧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弥漫开来。
没等嫣然做出任何反应,
嘭的一声巨响,柜门应声而开,瞬间,他们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二人,此时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惊恐地盯着凌熠辰。
“二少爷……”
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响,二人无力地瘫倒在地,捂着下巴痛苦呻吟。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嬷嬷闻声匆匆赶来,见到从柜中走出的凌熠辰,虽然不敢直接质问,但她的语气明显带刺,将矛头指向了嫣然:“不在大少爷身边好好侍候,躲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嫣然一时慌了手脚。
她眼神中满是惊慌,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言辞来解释当前的情况。
就在她即将屈膝跪下的那一刻,一双手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稳稳拉起:“站好。”
昏暗的仓库里,凌熠辰往日的高傲似乎收敛了许多,留下了几分清冷,俊美的脸庞因此更添了几分凛冽:“人是我带进来的,地上的伤也是我造成的,有什么疑问尽管来找我。”
“老奴哪里敢质问二少爷,只是需要一个交代,好去回复夫人。”
嫣然抿紧嘴唇,正欲说出那两个仆人背后的非议,却被凌熠辰一个手势制止。
凌熠辰依靠在柜边,脸上挂满了讽刺的笑容,“我只是心情不佳,这个理由足够了吗?就算我教训了他们,你能拿我怎么办?不过是两个微不足道的仆人罢了。”
“二少爷!”
李嬷嬷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与不敢置信。
李嬷嬷的情绪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多年以来,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尊严扮演着管家的角色,即便是面对府中最尊贵的主母,也是礼数周全,何时受到过如此赤裸裸的轻视与挑战。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她视为己出的义子。
她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要通过这细微的动作传达所有的不甘。
她的目光先是紧紧锁定在凌熠辰身上,随后猛地转向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嫣然,嘴角那抹冷笑中夹杂着决绝与不容反驳的坚决:“关于二少爷的行径,老奴自知身份不敢多言,但这位丫头毕竟是大少爷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又能保证没发生些什么。若要离开此处,检查便是必不可少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嫣然卷入其中,她的心猛地一紧,那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