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二人动身去了流民村,至于为什么要把她带来,沈白桥有自己的主意!
白秋水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副脏乱无序的模样,可是,她远远的就瞧见,一群光着脊背,吭哧吭哧干活的男人。
而村子周围的荒地,不分男女老少都挽了裤腿,举着锄头,一下一下的敲动着结块的土地,看样子是在开荒。
衣着破旧的小孩们,则帮着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割草,挖土,递砖,忙前忙后,跑的团团转。
这些流民,做起活来分外的卖力,汗珠子不住的往下掉,而嘴里却没有半分的抱怨,脸上也是笑呵呵的。
“等到房子盖好了,咱们也不用露天席地的打地铺了,老人孩子都能有个好睡处。”
“我可是料理庄稼的好手!只要肯卖力,一定赶得上秋收,大家伙都再努一把力!争取今天把这块地垦完,明天下种!”
“咱们除了做农活,明儿也带着人,去十里八乡走走问问,看能不能做几天的短工,好,挣几斤口粮回来!”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任何的怨念,反而是一派的积极向上。
眼前的景象,令白秋水有些吃惊。
在她的印象中,流民不该是这个样子。
而眼前,就是个普普通通正在兴建的小村子,里面的人,也都是些勤勤恳恳,一心向上的老实的庄户人。
“小白公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觉得这流民村里的人如何?”
沈白桥凑了过去,歪着头,小声的问道。
白秋水看她一眼,淡道:“沈娘子,来了这流民村,我总算是晓得,你为何会在此处挑人了。”
流民村,听了不必有避之如瘟神,因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寻寻常常的小村子,没什么特殊的。
从这招来的脚夫,跟从清河县城里招来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小白公子的意思是……”
沈白桥看着她,觉得对方应该是动摇了,可她也不敢自做定夺——商队不是她一个人的,离了谁都不成,要听一听,白府小公子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可行!沈娘子,你且与他们支会一声,教他们准备准备,待将牲口与货品备齐,便要上路!”
白秋水脸色比来时要稍有缓和,她一点头,便算是将这些流民,正式的纳入了商队。
“嗯!只是我还有个事儿,要
与你商量商量!咱们该给这些脚夫开多少银子,用人的行情我不是太懂。”
沈白桥摊开了两手,她田庄子里的人,一个月开两吊工钱,可脚夫可比庄子里的长工,要苦的多。
你想,去往草原,没有十万八千里的路程,也有个十万九千里了,多半也不是这个价位。
白秋水沉默了片刻,白府两代从商,自然要比沈白桥,这个把个出家的外行人,要有谱的多。
她看一眼,离她很近的一个流民孩子,那小姑娘跟她差不多的岁数,却是灰头土脸的,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大褂子,正忙前忙后的给房子上面的人添砖递瓦。
随后白秋水做了回复:“去往草原诸国,路迢迢,水迢迢,的确不应该苛待这些脚力,这样吧,就照每人五两银子的份额,只不过,不能一次全给,去的时候给一半作为安置家眷的费用,回来时才能结算另一半。”
沈白桥一点头,倒也赞同白秋水的这个做法。
五两银子是不少了,从草原到大端朝往返一趟,约末需要半年的路程,而半年里,庄户人家光凭着种地或是与人做短工,是绝挣不到这么多银子。
而只拿了一半银子
的流民,想要顺顺利利的拿到另一半,必然会在途中安分守己,本本分分的做事。
这个做法,无论是对商队,还是对那些流民,都十分的中肯。
“五两银子,咱们要的脚夫足有六十个人,那也就是三百两银子了!劳沈娘子知会一声,他们一声,便来领银子吧。”
白秋水又做了吩咐,仙气飘飘的打算走人。
沈白桥这时候却拉住了她,咧着嘴一笑:“你算错了,小白公子!咱们花在人力上的支出可不该是三百两银子!”
白秋水不解,疑惑的看向了她。
沈白桥伸出了手指头,开始一根根的往回扳,仔仔细细的算起了这笔账:“买牲口的事情有李老头操心,伙计和账房先生白家出人,肖少爷也给咱找了保镖,脚力的事情眼下也做了解决!可是,张队要带到草原上的茶叶与甜糖该怎么办呢?”
白秋水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么一茬事情,让她给忘了。
她也不是舍不得钱的主,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那也是赶:“商队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难免会有些纰漏,沈娘子且说!”
沈白桥立刻竖了四根手指头,两只眼睛也眯了起来:
“我粗粗的算了一下,咱们要送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