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没有给出答复。
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沈白桥与陆沉舟两人好的蜜里调油。
白秋水此时已经吃饱喝足了,她也没有想到这田庄子里普普通通的一顿粗茶淡饭,竟然如此的美味。
她这样过惯了锦衣玉食日子的人,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折服于一顿粗茶淡饭。
沈白桥心情很好,便在旁边问道:“瞧你用了许多,若是喜欢的话,不妨在田庄里多住几日,过一过这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她也有心拉拢对方。
白秋水是白老爷的儿子,从某种角度上说,她代表着白府。两家有着生意买卖,并且打算细水长流的往来,关系近一些也并非什么坏事。
“况且因为流民一事,损失惨重不说,那两口熬糖的大锅也熄了火。小公子,我手上的糖也并非是风吹来的,多给我几日的功夫,您走的时候,绝不会空着手去。”
沈白桥笑笑,眼神中确实带着一点让人不容拒绝的意思。
她并不是在说空话,有空间傍身,就能获取原料。
那几百斤的糖,听着虽然吓人,可只要花上几天的功夫,费一些人力,也不
见得熬不出来。
白家三代都是生意人,到了白秋水这,几乎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南省的蔗糖产业几乎全毁,田庄子里出来的糖,远销京城,不止让白家狠狠的赚了一笔,将军府一脉,也是获利颇多。
白秋水乃是陆沉舟的手下,平日里,也不是只做一些联络各处的杂活,她还管着将军府一脉的开支。
当然这些钱来路都是正大光明——白府的生意牟利,大部分都是归到自家库房中,一部分的买卖则是将军府一脉挂名的。
“糖的事情不着急!沈娘子大可慢慢的来,至于在这过两天悠闲日子……您盛情难却,我也就不推脱了!”
白秋水顺水推舟,一口答应了下来。
乌将军到来成功,成功地解了陆将军的围。
她也就能,抽出功夫,来谋划谋划,另一桩事了。
况且田庄子里的饭菜的确是好吃,要不是白府离不开她,白秋水恨不得在这田庄子里待个十天半个月。
沈白桥点点头,她起了身:“那小公子就且随我来,东边的厢房还空着,我与你收拾出来,好让你在田庄里住着。”
两人也就一块去了东边
的厢房。
这间房原是给林表妹住的,不过她人一走,也就空闲了下来。
沈白桥用攀膊束住了衣袖,从竹条箱笼里搬出一床,晒得松松软软的棉被,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她一边做活,一边回头去看人:“小公子,宝河村是乡下地方,自是比不得白府处处华贵舒适!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多多担待。”
“无妨,无妨!我常年跟着父亲在外跑生意,也有衣食不周的时候,如此已经很好了。”
白秋水站在她的身后,一袭青碧纱袍,长相唇红齿白的,带着几分女气。沈白桥心说这小公子和白老爷虽是父子,但绝称不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了。
“每日吃饭我都来叫您!田庄子里,您想去哪就去哪,只是云阳山……那可足称得上是深山老林了,山里豺狼虎豹什么都有,可别轻易往那儿去。”
沈白桥好心的又提点了一句,她将床铺收整干净,打算走人。
然而,此时白秋水却是叫住了她:“沈娘子留步!我还有一事要相商!”
沈白桥对她没有戒心,对方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一脸的孩子气,
能做得了什么?
“你说吧,我且听着!”
沈白桥说着,将胳膊上的攀膊解了下来,仔细的叠了叠收在袖子中。
阳光从窗户当中透进来,打在白秋水的脸上,把她衬得的几乎像个粉团子捏的女娃娃了:“沈娘子会炒茶叶,又会熬糖的,何不想着把生意做大一些?”
沈白桥没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单纯的顺着话头想了想:“做大?若是开个茶叶房或者开个糖坊,也倒是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可是被流民们一闹,宝河村足称的上是百废待兴了,此事只能往后拖一拖!”
然而白秋水却是一摇头。
她在省城和那个草包纨绔走得很近,托了他的福,白秋水是亲眼看着肖家的商队出的城
马皮与骆驼以及上百号的人,组成了连绵不断的一条长龙,人和牲畜都没闲着,扛着大包小裹,挨个的往城门口而去。
他们的目的是草原大漠,去贩卖茶叶蔗糖,丝织品,以及中原的珍贵草药,笔墨纸砚,从而从牧民们手上换得皮货马匹,进行牟利。
白秋水也从草包的嘴中得知了,之前从草原回来的那一趟,肖家的商队足足获利三千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