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展翅几万里,如何瞧得见地上的蝼蚁。
大娘子可不管那群贱民有什么苦衷。
也懒得理会,其中可否有良善之辈,总之,这群贱民触怒了她。
出身门阀士族的大娘子觉得,贱民就该一辈子种地,趁火打劫,并且还打到她的头上,那就是恕无可恕了。
“那沈小娘呢!好歹也是从将军府出去的,怎么会窝囊的让一群贱民,抢去自个手上的产业!”
大娘子一手托了额头,闭目问到。
“咱们不必过多理会,当初将沈小娘母子俩撵到田庄,也无非是让她自生自灭。”
女使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残局。
她扶起香炉,用手将香灰一捧一捧的归置进了香炉里面。
女使手脚也很利落,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与先前,别无二样。
“你说的倒也是,让派去的人留心着些,倘若沈小娘不顶用了,那就从府里挑个人过去,接管田庄。我累了,你且下去吧!”
大娘子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女使在大娘子身边伺候久了,一个手势,便知道主子的意思,轻手轻脚的捧着香炉下去了。
外面的姜婆子已经
等候许久,一见人出来立刻迎上去询问:“怎样大娘子,晓得这事了吗?”
姜婆子眼巴巴的看着女使,很有一点着急。
女使把香炉丢给在廊下伺候的丫鬟:“去,将香灰倒了!挑点些上好的沉香出来,大娘子向来喜欢这水沉香,切莫出差错。”
丫鬟双手捧着香炉,毕恭毕敬的下去了。
女使这才抽出空来,搭理了姜婆子:“你的消息,我已经递到大娘子面前了,算你立功一件!等着领赏吧。”
听到自个立功了,姜婆子脸上立刻露出了市侩的笑容:“哎哟,咱们给大娘子效力,这是我应尽的本分,怎么好意思领赏呢!”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了?”
女使瞥她一眼,要多瞧不上姜婆子,就有多瞧不上她。
姜婆子搓搓手,嘴上立刻换了个说法:“给我的,我当然要了!这也算咱的功劳不是!若不是我,消息灵通,那宝河村,远在天边的,大娘子又怎会晓得那穷乡僻壤出了事?”
她说这话时,是有些得意的。
倘若不是与老嬷嬷有那么几分关系在,这样邀功的好事,如何轮得到她呀?
“穷人乍富!”
女使好气的吐出了这
么一句话,用手帕擦了擦沾着香灰的手,她又问道:“那宝河村,正如你所说,远在天边,你又是如何知道,田庄子被流民,强占了的事?”
河水不洗船,打蛇打七寸。
女使突然问起消息的来历,让姜婆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复。
她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起来:“姑娘啊,你怎么问起这一茬来了?”
这不提还好,一提女使也有些好奇:“你姜婆子,可不像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宝河田庄之事,连身为大娘子心腹的女使,都闻所未闻,一个粗使婆子,消息却怪灵通的!
好在姜婆子,出身市井人家,没什么道德,见对方起了疑心,她谎话是张嘴就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姑娘,你也知道我从前去过宝河村,沈小娘或大或小,也是从将军府出去的,还带了咱们府上的公子,我总得留心一二吧?大娘子曾经就让宋妈妈办这样的事,我也就……”
对方这番话的意思是,大娘子会在宝河村安插眼线。
她姜婆子,有样学样,也弄了这么一出。
女使听闻,摇了摇头,她向来只觉得姜婆子上不得台面,没成想,这老东西其貌不扬的,心眼挺多,还知道在宝河村,
留这么一后手。
不过,女使正是因为对姜婆子,有那么一层傲慢,也就没有过多的去细想。
老嬷嬷还有小公子,那一条暗线,也就没有被挖出来。
“姑娘啊,我的赏啥时候给我呀?”
见对方没有再追究下去,姜婆子故意做出一副讨人嫌的模样,又问起了自己的好处。
“行了,回头等着领赏吧!回你的前院去。”
女使不待见她,挥挥手就要撵她走人。
姜婆子这才得以脱身,她溜得飞快,一面拍着心口,一面感叹——“真是富贵险中求,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得亏女使瞧不上她!否则要起了疑心,
深挖起来,再禀报给大娘子。
别说她姜婆子,在大娘子面前立了几桩小功,哪怕就是和宋大娘子的爹,尚书大人有交情,恐怕也得宋妈妈的后尘!
就连小公子,也别想独善其身。
回到前院后,姜婆子立刻去找了老嬷嬷。
陆从雨的院子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