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千里迢迢的从将军府寄出信来,算是有了音信。
陆云归揪住沈白桥的衣角,催促起她来:“娘,咱们快回家吧!除了书信,阿雨还给咱们弄来了一大包的银瓜子儿!”
银瓜子儿……
沈白桥握着信纸,手有些发僵,随即她露了一个苦笑:“阿雨,他真够想着我们的!”
她的小儿子,哪怕远在千里迢迢的将军府,几乎可以说是身陷囹圄了,却仍然想着她和陆云归。
“嗯!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瞧瞧!”
陆云归揪着那一截衣角,开始拖着沈白桥,一个劲的往田庄去。
回屋后,两个人将门窗关起来,沈白桥对着那一荷包的银瓜子,是左看看右瞧瞧。
等瞧过了银子,沈白桥开始琢磨起了信封和包裹皮——这上面依然是没有任何署名与地址的。
她对陆云归说道:“其实之前我也收到了信。起初我也没认出来那是阿雨的笔记,所幸得了云崽你的提醒。如今看来,阿雨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云归也知道如今的将军府,不似从前了。
从宋妈妈和姜婆子身上,就能瞧出来,在宋大娘子手底下讨生活并不容易
。
他皱着眉头,很忧心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弟弟:“娘,咱们能不能想法子把阿雨也接到宝河村来?阿雨他是被抢走的!将军府虽有锦衣华服,珍馐美食,可宋大娘子也未必会真心待他!”
况且,他小娘都说了,这信件和包裹没有署名,必然是阿雨瞒着人送出来的。
可这不过是一封给系小娘的书信,还得偷偷摸摸的才能寄出来,他的处境,想来也不会太好。
田庄虽没有将军府的富裕气派,可这儿有小娘,有他,粗茶淡饭也能度日!
“我也有这个想法,可并不容易。”
沈白桥蹲在陆云归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并不是存心要泼云崽的凉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京城将军府与宝河村田庄,隔着十万八千里,路迢迢,水迢迢的,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很能搓磨人。
再则,宋大娘子又是出人出力的,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孩子抢回去,如何肯让沈白桥再把阿雨带回身边?
想要把阿宇救回来。
陆云归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他不情不愿的道:“咱们咱们,可以让陆大人,帮忙啊!毕竟,阿雨也是他的儿子!”
见云崽提起了陆沉舟。
一想到,他被两个衙役押走,沈白桥就不由的叹了口气——“陆大人恐怕帮不上忙了……”
陆云归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对陆沉舟的成见又十分之大,一下子就认为是那人嫌狗厌的陆沉舟,铁石心肠,不愿意帮这个忙!
他蹙着小眉毛,哼了一声:“他陆大人不愿意帮忙,那咱们就自个儿想办法,才不用他!”
沈白桥一听,就知道儿子肯定是误会了。
这样的误解不能久留,要不然这父子俩可真就成仇了。
她连连摆手,解释起来:“并非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咱们的陆大人帮不上忙!就在之前,宋妈妈带着赵家人,连同两个衙役……把他抓走了。”
什么?
那个人嫌狗厌的陆沉舟被两个衙役抓走了。
陆云归知道自己错怪了对方,同时也有些担忧陆大人。
宝河村的身份是假的,莫名顶替的事也不见得能轻易蒙混过去!更何况,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流犯。
哪怕陆归云,平时对陆沉舟嫌弃的不得了,此时也有些担忧。
他的小眉头再次蹙了起来:“娘,你说的陆将军会不会有事?”
沈白桥苦笑着一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但咱们得先把陆沉舟给捞出来!”
陆云归犹犹豫豫的一点头:“嗯。”
而把阿雨从将军府里接出来,和把陆沉舟从衙门里救出来,这两件事并没有高下之分,都是统一的艰难!
沈白桥忧愁的一叹气。
可她看着撕开的信封和装着银瓜子的荷包,脑中几乎是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宋妈妈是宋大娘子的眼线,只要把她打掉,再花上些钱财疏通衙门。
陆沉舟不过是借了个死人的身份,也没有为非作歹,在宝河村安安分分的当猎户,冒名顶替一事,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至于如何打掉宋妈妈,沈白桥反问了她的儿子陆云归——“你听说反间计吗?”
陆云归启蒙的早,陆沉舟又是行军打仗的出身,自然而然,他也是读过兵书的,他把小脑袋点了点。
“那我们就用这一招!”
沈白桥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将军府远在千里之外,宋妈妈与主子宋大娘子,不过是用书信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