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成作为一个成了家的男人,壮壮实实的,干起活来也不含糊。
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身体也很好,李氏从来没想过,会有顶梁柱倒下的这么一天。
老长工的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李氏听得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沈白桥赶紧扶住她:“嫂子,你别急!先问问大哥的情况!”
沈大成出事,她虽然也很着急,但比起李氏却是多了一份镇定,还知道抓住老长工询问询问情况。
老长工正是要跑出去找沈大成的家里人,通知人家,好巧不巧的,刚一出院门就看见了沈白桥和李氏。
他赶紧把情况,简短的和沈白桥说了一通:“你大哥虽说被几百斤黄豆压在底下,好在当时村里的赤脚大夫就在家,给东家看病。豆腐坊里还有其他人,我也在旁边,把你大哥救了出来,他现在人正躺在偏房呢,我带你们进去!”
沈白桥点点头,赶紧拉着李氏,跟着老长工去到了前院帮工们所住的偏房。
此时宝河村的赤脚大夫,正在搭着沈大成的脉搏,给他看伤。
“大夫,沈大成咋样了?他没事吧他?”
老账房在旁边问起了沈大成的情况——小
刘地主身上有伤,起不来身,也不太关心沈大成的死活,于是便派了老账房做代表。
这老大夫一边诊脉,一边暗中嘀咕,他是个有些迷信玄学的人,觉得小刘地主家今年可能是流年不利,撞了个太岁。
瞧瞧,小刘地主前头犯了血光之灾,子孙根上挨了一刀,差点被阉,至于那玩意以后能不能用还是另一说。
这后头,沈大成让几百斤豆子给压在底下。
也亏得他身强力壮,年轻结实的,只是被压得吐了几口血。
换做个身板和命都不硬的,没准就给压死在那堆豆子里了。
“我瞧着像是没什么大碍,就是给压了一下气血瘀滞,开点儿好药,再好吃好喝的,休养个十天八天的,也就没事了。”
老大夫打开了药箱,准备开方子。
而老账房有一点不敢相信:“那可是几百斤的豆子压下来啊,大夫你可别糊弄人,这沈大成当真没啥事?”
老大夫一见这老棺材瓤子,居然敢怀疑自己的医术,立刻开始吹胡子瞪眼:“你们家小刘地主都是让我给治的伤!咋地,你要是信不过我,你自己来看!”
老账房回瞪了这老不死的赤脚大夫:“我这不是多问两句才
放心吗!”
老大夫不和他一般见识,嘀咕起来:“这撞太岁,轻者有点血光之灾,重则弄不好,家破人亡哦!”
而这时,老长工把李氏和沈白桥带进了屋子里。
李氏一见着人事不醒的沈大成,就哭了起来,她是关心则乱,不过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对的。
老大夫常在村里走动,地头熟,人脸熟,知道这李氏是沈大成的老婆,便对她道:“甭哭了,你男人没啥大事,就是给压的吐了几口血!回家养几天也就好了。”
宝河村民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是这老大夫给看的。
李氏知道老大夫说的话有准头,拿手背抹抹眼泪:“有劳大夫了!改天我上门谢您去。”
而沈白桥向老长工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这究竟是咋一回事?我大哥怎么就给压在底下了?况且都这个时辰了,我大哥不应该下工回家歇着吗?怎么还在豆腐坊里干活?”
老长工叹了一声,开始向沈白桥说起了经过。
“沈大成在豆腐房里推磨时,坐在墙根下休息。谁知道那码的像墙一样的黄豆袋倒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把他给压在下面了!得亏我当时在旁边,豆腐坊里也有其他人!要不然,沈大
成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老长工把经过和她说了一通。
“原来是这样……啧,真够时运不济的。”
沈白桥觉得沈大成真够倒霉的,坐在墙根底下喝碗豆浆,也能让黄豆儿给压住。
然而老长工脸色有异,他摇摇头,叹了一声。
沈白桥不解,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长工这时也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明面上不好说,沈大姑娘,你跟我来!我悄悄的跟你讲。”
沈白桥看了一眼,这偏房之中,除了沈大成和李氏,还有个老账房和赤脚大夫。
除此之外也没有甚么旁的人,有什么话,还得背地里说?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沈白桥心中做了猜想,而老长工已经走向了外面。
她赶紧跟了上去,去到了外面,那老长工才敢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和沈白桥吐露出来。
“那小刘地主是故意给你哥哥穿小鞋呢!”
老长工从来就不是个坏人,因为身份高低的关系,不能向小刘地主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