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陛下震怒,派人把大小姐和单柔姑娘请到大理寺了。”
一路上,下人把短短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向沈伯钦解释清楚,却见沈伯钦脚步一顿,“大理寺?”
“是的侯爷,公子正快马赶回京都,说话该到了。”
沈伯钦心思一沉。
七皇子这事同时牵扯忠勇侯府和夜王府,按理该由与案件不相关人士审理,可陛下竟然让瑾瑜主审这个案子。
陛下这步棋,意在让瑾瑜放沐凰一条生路,还是在试探忠勇侯府是否能秉公执法?
沈伯钦怀着极其疑惑的心情抵达大理寺,与沈沐凰交换了眼神之后,扫视全场。
围观群众正对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自小与萧重霖交好的萧云霆也坐在一旁的客座上,一脸怒容。
萧重霖的尸体被放置在沈沐凰旁边的长桌上,他过去掀开白布,见他七窍流血,表情狰狞,双目圆睁,看着的确是被吓死的。
“爹爹,您总算来了。”沈璃月从萧云霆那边朝他走来,沈伯钦脸一黑,呵斥道:“璃月,你身上有伤,又跪了这么多个时辰,过来凑什么热闹?!”
沈璃月身子一僵,瞬间红了脸,只委屈地解释道:“爹爹,娘被罚禁闭无法出门,又担心沐凰长姐的安危,便让璃月代她前来,璃月想着,兴许三哥可以看在家人
的份上轻罚长姐。”
话语看似得体,实则包藏祸心,瞬间引爆围观群众的怒火。
“哟,差点忘了,这大理寺少卿可是忠勇侯的独子,沈沐凰唯一的三弟呢。”百姓敢怒不敢言,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传进众人耳中。
“今儿的案子有意思。这沈瑾瑜今年不过15就被陛下破格提拔为大理寺少卿,不知道今日这礼法与亲情,他要如何选择?”
……
不绝于耳的嗤笑声和议论声让沈伯钦老脸憋红,却始终不敢多说一句话。
风口浪尖上,说多错多,他再是明白不过。
只是,一旁的萧云霆显然并不准备就此善罢甘休。
这个该死的女人,直到现在还一副我没错的气势站在那里,真当这北齐是他们忠勇侯府的吗?!
盯着沈沐凰,萧云霆大声命令道:“本皇子有言在先,今日谁敢包庇犯人,本皇子管他是侯爷还是父皇钦封的在世医仙,定不饶他!”
沈沐凰皱眉。
她都还没说话,这边已经给她定罪了,萧云霆这眼瞎心盲的毛病,怕是积重难返。
“三皇子且放心,本官必定给七皇子一个体面的结果,不让其含恨而终。”
浑厚朗声传来,只见大理寺少卿沈瑾瑜匆匆走进大堂。
他一身浅蓝细格的衬衣着身,手腕处松松挽起,白皙洁净的面庞透着稍
许疲倦,一脸风尘仆仆。目光扫向她时,厌恶与鄙夷自眼底一闪而过。
去年年初,沈璃月无意间撞破沈瑾瑜和丞相之女玉卿若幽会,为了不受二房压制,沈夫人派人把这事向玉丞相告发,并嫁祸给原主。
玉丞相震怒而棒打鸳鸯,沈瑾瑜心碎,请求离京处理陈年案件。
沈瑾瑜能力突出,不到半年便把旧案全部查清,文宗帝便破格提拔他为大理寺少卿。
冷眸漠然看向躲在萧云霆身后的沈璃月,见沈璃月那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得意神情,沈沐凰红唇微扬。
这些年,原主的委屈与辛酸,是时候还回来了。
“今日,本皇子要好好看看年少成名的大理寺少卿该如何审理这桩板上钉钉的案子。”萧云霆脸色阴沉,目光扫向沈沐凰时,发现对方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他眼一沉,瞬间心梗。
欲擒故纵的把戏演了这么多天,也该结束了吧?
彼时,沈瑾瑜坐定,正直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沈沐凰身上,:“沈沐凰,仵作已证实七皇子乃暗室中惊吓过度而死,可归根究底,这件事是你与夜王命人将其关押,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证据确凿,本官念在救治江北瘟疫和九皇子功劳的份上……”
“大人请慢!”沈沐凰皱眉打断,“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七皇子的尸体?”
刚刚沈伯钦掀开白布时,她扫了一眼,萧重霖的死状的确很像被吓死。可原主的记忆却让沈沐凰十分清楚,萧重霖并非胆小之人。
曾经萧重霖命人把原主关进暗室时,相比于王兰兰和轩辕冰清远远地在暗室外躲着,他是直接把不断挣扎的原主拉进暗室,周围虫鼠蚂蚁,蚊虫滋生,萧重霖浑然不怕,直接抬脚踩死,毫不留情。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暗室里被吓死?
“怎么,父皇钦封的在世医仙是连仵作的事情都要插手?”萧云霆出声挖苦。
沈沐凰冷眸一扫,眼中的不屑让准备继续嘲笑她的萧云霆笑容一僵,莫名的心虚起来。
一旁的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