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崔曦和掐着老太君往日起身的时辰,准时赶了过去,到了院子门口,却听见里面有人在小声哭着,夹杂着说话声。
“老太君身子不行了,你说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大小姐不是请了名医回来?”
“你还不知道啊,那名医说了,他也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其他的就听天由命的。”
崔曦和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们一早怎么就哭哭啼啼,真是不吉利。”
“三小姐好。”
崔曦和没想到,老太君的病情这般严重,便将要走的两人拉住,问道:“我记得你们一个守门的,一个是屋里服侍的吧?”
“是。”
“那你们可以将老太君近段时间日常之事,同我说说。”崔曦和柔声说道。
那屋内服侍的丫鬟说了许久,崔曦和只对一件事情,甚是感兴趣,那就是老太君每日吃的养元丸。只要是没有什么病,大多大夫都是推荐食补,怎么会给老太君开一个药方,还用了一年多之久呢?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去见见老太君。”
崔曦和一进去,没想到崔曦柔居然也在,看样子只怕昨儿就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在老
太君院子住下了,看来真是入戏很深啊。
崔曦和进门请安,见老太君正在喝桂圆红糖水,连忙说道:“既然嗓子不好,就不要吃这些甜的了,容易积痰。”
她上前将老太君手中的碗,夺了过来,老太君不肯终究还是依了,崔曦柔在一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老太君一早起来,不过喝了一些,那大夫都没说什么,你还管起来了。”
老太君见崔曦柔这般动怒,便觉得她是为了自己,甚是慈祥地说道:“好了,不过一碗糖水,没什么。昨儿那大夫来瞧了,说是没法子。人终究是要服老的啊,只是这天来得有点儿快。”
原本想隐藏自己的医术,不过既然老太君病了,事从轻重缓急,崔曦和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跪在了地上:“老太君,曦和请求试一试。”
崔曦柔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那名医有假?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你在这城中,再也寻不到比他更好的大夫了。”
崔曦和摇摇头:“曦和想试试。”
老太君和崔曦柔都吃了一惊,不过眨眼的时间,老太君已然下定决心:“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既然是曦和的孝心,我就收下了,不管你能不能治,老
太君都不怪你。”
崔曦和眼中泛着泪,她点点头,走上前,将手轻轻搭在手腕上,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许久,确实如那个丫鬟所言,身子虚弱,只能听从天意。
她站起身来,睁开眼转身向身边的嬷嬷走去:“嬷嬷,你常年服侍老太君,可有平日吃的药的药方?”
嬷嬷见状,立刻从柜子里将药方找了出来。
崔曦和细细一瞧,突然明白了,原来这药方出了问题。
若是放在一年前,这药方或许对症,可这药方里有一味不起眼的药,刚开始用时,效果甚好,但一旦症状消除,就该将这味药停下,而非一直服用。
但这药的效力,也并非这般强健,只怕少说也得要四五年,断然不至于一年就出事儿了。崔曦和明白,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老太君,这方子你用了这般久了,不应该啊!”崔曦和轻皱眉头,略带疑惑。
她又瞧了瞧这崔曦柔请的名医的方子,更加大声地说了出来:“这方子不对,这大夫也是不问清楚就开药方,真是粗心。”
崔曦柔倒是比老太君先凑过来:“这方子不管什么时候开的,都一定是请的名医。你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怎么能张口
乱说。”
崔曦和笑笑:“大姐姐若是不信,你大可将你那位名医请来瞧瞧这两个方子,就知道自己该不该开了。”
名医方子思路没错,可错就错在老太君常年复用的方子和它犯冲。
崔曦柔也被镇住了,她可不想招惹是非,若是大夫开错了药,那可是大夫的问题,若是她包庇,那就是她不孝了。
“好,三妹妹既然这般说,我这就带着方子,去找那大夫。你且等着,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医术,如何?”崔曦柔说完,拿着两样方子便跑出了门。
老太君看崔曦和眼中坚定,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也问道:“好了,若是大夫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他吧,终究是你大姐姐的一片心意。”
崔曦和替老太君盖好被子:“好,曦和知道。”
说罢,崔曦和便赶紧出门抓药熬药去了。
等从小厨房忙完出来,崔曦和端着药,正面碰上了连氏满脸忧心地跑过来,巴巴地撞向了崔曦和。
手里的药,也洒了一地。
“阿弥陀佛,曦和,我不是故意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