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墨成章登基,郑清浅封后的消息传来时,福泽山众人欢欣鼓舞,整整庆祝了三天。
李阿爷当时喜极而泣,对着老家越州的方向长跪不起。
不过,他老眼昏花,没跪对方向,起来后才被李大山悄悄在耳边提醒,当下气得揍了李大山一顿。
“你咋不早说?还要我再跪一次不成?”
李大山大喊冤枉,“我刚刚扯你衣袖好几次,是你自己让我别打扰你的啊!”
类似这样的小插曲还有很多,这个消息让福泽山每个人都感到骄傲自豪与有荣焉。
特别是那些曾经跟墨成章一起做过事的,又哭又笑的跟自家婆娘孩子“遥想当初”。
“咱老于家也出了个跟皇上一起办过事的人了!那人就是我!”
这样的经历,都能写进家谱或者地方县志,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说,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张之遥的夫人谭氏,接到消息后,用最快的速度备上厚礼,领着儿媳和孙女上山去见云氏。
程韬和程景灏父子二人欣喜的同时,很快又冷静下来,两人都没有去墨家道贺。
这个节骨眼上,墨成章当初又那般排斥自己的身世,他们并不适合上门。
都这么长时
间了,程韬和程景灏这样的人精,如何看不出墨成章的心思呢?
他分明就是不想让云氏知道真相。
程景灏当晚一反常态的提着一壶酒来找程韬对饮。
“爹,成章能有今天,儿子真替他高兴!”
程韬点头道:“你姑姑在天有灵,若是看见她的儿子这般出息,不知有多高兴呢,可惜……”
他叹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程景灏心中的执念放下了一些,这会儿脸上尽是笑意,“往事不可追,爹也要早日看开才是。”
墨成章登基,他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余生只愿他能将大齐带向盛世。
“有些事从前不觉得如何,如今老了却是悔不当初啊!”程韬有感而发。
要他看开谈何容易?而且就算他看开了,颜秋思那个老顽固能看开吗?
程媛的事,要说影响最大的,就是颜秋思了。
因为程媛,颜秋思终生未娶,颜家嫡支自此绝后。
前些日子他碰上下山来走动的颜秋思,还试探着问过他可有成亲的打算,结果被对方狠狠的甩了几个大白眼。
“无妨,以后咱们父子相依为命,在这福泽山中也能过得自在逍遥。”程景灏替他倒了一杯
酒。
父子两人正喝着,忽然听见敲门声。
程景灏起身去开门,诧异的看着门外来人,脱口道:“表叔?您怎么过来了?”
颜秋思将手中的酒坛子提起在他眼前晃了晃,“咋地?我还不能找你爹喝几口了?还是说你们不欢迎我?”
他一脸“不欢迎我立马走人”的表情,程景灏连忙将人让进屋。
程韬听见动静已经起身,上前对着颜秋思拱手,“稀客啊,快请上坐。”
颜秋思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在之前程韬的位置,看着这桌上的酒杯和酒壶,挑眉,“哟,你俩倒是先喝上了?”
“呵呵,这不是成章登基,我跟阿灏替他高兴。”程韬呵呵一笑。
父子俩再次落座,看着颜秋思那坛酒,有些为难。
程景灏问,“表叔,您身体还未大好吧?赵大夫可是允许您喝酒了?”
颜秋思一噎,视线看向别处,“她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我早就好了,喝点酒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云氏不让他喝酒,他能跑下山偷偷买酒来找他俩吗?真是不识好歹,有酒都不知道喝。
“这……”程景灏面露无奈的看着他,“我去给您泡壶茶来。”
程韬掩面
轻笑,没有出声。
“泡什么茶?别磨磨唧唧的,给我拿个大碗来,我少喝点还不成吗?”颜秋思瞪了程景灏一眼,并不想放弃喝酒的机会。
程景灏并不理会,起身出去拎了茶壶来,先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又从炕柜中取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玉杯出来。
“你就用这打发我?程景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表叔?”颜秋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程景灏拿来倒酒的杯子,中看不中用,真正装下的酒也就大拇指尖那么多点,喝这顶个屁用啊?
“就这个,而且您只能喝三杯,若是超过,明日我便去找赵大夫给您开药,顺便去跟墨婶子说说,请她看着你些。”程景灏不为所动。
颜秋思:“……”这小子,简直太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早知道他今晚就该在外面找个地方喝一顿,不来找他们父子说话了!
程韬连忙出声道:“仲羽,你就听阿灏的吧,咱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