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灏垂下眼睑,“我也是前不久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测的,只是目前还不确定。”
程韬面色一肃,声色俱厉的盯着程景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才他还以为儿子确认了此事,如今听他说只是猜测,他失望的同时却不得不严肃对待此事。
程景灏抬头,“儿子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爹难道就真的甘心吗?甘心永远屈居林家人之下,甘心本该属于我程家的东西,却被林家人占了去?”
程韬的眼神变幻不定,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但程景灏知道,曾高居右相之位的程韬,如今被困在这小小的闵州,做个有名无实的刺史,他心中如何能甘心?
父子两人无声对峙,许久之后程韬才肃然开口,“如若你姑姑的儿子真的还活着,我程家自然还有复起的那一日,但是倘若……今日你说的这些话,从今以后再不能提起!”
程景灏起身,对程韬拱手作揖,“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此事事关重大,你需谨记,在大事底定之前,不得走漏半点风声!”程韬目光严厉,从未用如此态度对程景灏说过话。
“是。”程景灏慎
重点头,“我先前没对父亲透露,也是怕隔墙有耳。”
秘密只有在自己肚子里才是秘密,一旦说出去,就不是秘密了。
他此时告知父亲这件事,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找到人,而且连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如果不是好几件大事都跟他记忆中一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梦。
“你明白便好,至于找人的事……”程韬斟酌再三,还是神色凝重道,“为了不泄露消息,此事便全权交由你负责,不到万不得已,你无需对我禀报。”
他的儿子虽然身子弱,可脑子却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既然他说了猜测人还活着,就绝不是毫无根据,而且他手下有自己的人手,并不需要借用他的力量。
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还在林家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事万万不能被林家人发现。
“儿子明白。”程景灏恭敬道。
……
正月十八这日,福泽村所有人都在丑时刚过就起来了。
郑清浅进去隔间洗漱时,偷偷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才三点!可云氏已经将早饭都做好了。
想想下山要用一两个时辰,郑清浅只能认命的加快手上的
动作。
谁让他们住得这么远呢?
今儿墨成章等人挑了二三十个机灵的壮劳力,准备带着东西去江镇卖掉,再用得来的银子给大伙儿买些必需品回来。
郑清浅他们刚放下碗,屋外就传来了动静。
“婶子,小四,我们过来挑东西了!”
墨成章起身去开门,云氏见郑清浅要收拾碗筷,摆摆手让她出去,“这里我来,你赶紧去给登记下今儿都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一会儿你不是也要下山?别在这耽搁了。”
郑清浅这才收回手,对云氏笑笑,“那辛苦娘了,我这就过去。”
“赶紧的,别磨蹭了。”云氏催促道,手上利落的将碗筷都收拾好,转身就往厨房去了。
郑清浅走出正屋大门,去了暂时存放大伙儿物资的屋子。
李小六,刀疤李,还有李二麻子等人已经规矩的排着队等着门口了。
“这是普通药材,小六,你来拿吧?”郑清浅指了指门口的两个大大的麻布口袋。
李小六精神一振,高声答道:“好勒!”
“起子,这是三十张狼皮,你力气大,你来。”
“这些新鲜菜要尽量少颠簸,你们谁脚下稳当的?”
“还有这……”
郑清浅有条不
紊的将昨晚就整理好的东西分发下去,拿着东西的人在她这里签了名就挑着东西先走了。
最后,郑清浅将一个小布袋给了墨成章,“四哥,这些是山谷里收上来风干的珍稀药材,给你拿着吧。”
墨成章接过,扫了她身上的男装一眼,“你什么时候做的这身衣服?”
只见郑清浅一身墨蓝色的衣服,款式跟他们的有些不同。脚上蹬着用狼皮拼凑的靴子,一头长发也学墨成章一样束在头顶,只是她头上没有冠,只在发髻外绑了一根同色系的布带。
全村只有正经在县城里读书的墨成章和吴忧戴的是发冠,其他人也都跟郑清浅此时一样,只在头上绑一根布带,防止头发散下来,有的干脆布带都不绑。
郑清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箱子里正好有这种布料,之前抽空做的。”
在路上时,墨家的女人们为了安全,都是将自己当做男人打扮,她自然也有女装改过来的男装,但穿着不太合适,所以她在给云氏做褂子的时候,顺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