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了?”
虽然没了黑布挡住下半边脸,光凭着那眼神,顾冷清就认出是昨天那个受伤的黑衣男人,对他这么快就能好好地站在这里的速度感到无比震惊。
男人冷冷勾唇,“你当然希望我有事了,这样不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顾冷清被他阴森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算找我,也该是报恩才对。”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精武堂,诧异道,“你也是这里的人?”
话刚落下,刚才那势利眼瘦削男跑过来,对着男人露出讨好的表情来,“唐少,你回来了,堂主找了你一夜,你快进去吧。”
唐少?
原来还是这里的少主子,顾冷清悄悄让开,想走,可一把被他抓住衣领给拽了回来,“走什么走,不是要本少爷报恩吗,来。”
“……”
几乎由不得顾冷清拒绝,她就这样被拎着进去了。
他绕开大厅,把顾冷清带回内院的一间宽敞的寝室里,当下有两个婢女走上来
他吩咐道:“好好招呼这位小姐,别让她走了。”
顾冷清见他说完要走,把他叫住,“你想干什么?快放我走。”
“说了报恩,自然要报恩。”
男人回眸一笑,眉眼如星俊朗不凡,
笑容居然透着一股干净,让顾冷清微微有些错愕。
她好久才晃过神来
心想,这家伙凶悍归凶悍,但那笑容又似没有敌意,应该……不会下杀手吧?
——
与此同时,金銮大殿之上,宣王正在兴师问罪。
“齐王,你的属下宋简早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开和那边,剩下的几百精兵群龙无首,当地百姓怨声载道,直指朝廷办事不力,你说此事要如何熄民愤。”
宣王正义凛然,一脸愤慨。
就在昨日,尉迟墨才知道宋简失踪且生死未卜。
回来的书信上说,宋简是中了调虎离山之际,被匪徒包围。
另外,他还收到了另外一封信,这封信里的内容直指有人从中捣鬼,这才让宋简陷入危难。
尉迟墨心知,整个朝堂之上,没人比宣王更盼着他死!
又有官员站出来大肆指责,“齐王罔顾军纪,擅自离开,未战先逃,导致军心大乱,陷战前士兵于不义,实在难堪大任,恳请皇上降旨,收回齐王的兵符。”
“此外,宣王智勇双全,皇上不妨派宣王前往剿匪,一来平民心,二来,也好收拾那帮悍匪,主长我朝威风。”
尉迟墨,早前是英勇征战的将军,战绩赫赫,手握十万大兵的兵权。
宣王虽然手无兵权,却一直暗箱懆作,
拉拢朝中大臣,如今更是想要一举将齐王拉下来,夺走兵权。
尉迟墨冷漠地听着那些弹劾自己的话,心中越发肯定,果然和他猜的没错。
宣王一计不成,再生计中计。
先是破坏宋简剿匪,再让官员弹劾他罔顾军纪,禠夺兵权。
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宣王挺着胸脯自信地站出来,“父皇,儿臣愿出战,收拾悍匪,长我明元威风。”
明弘帝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从那日的弹劾,再到今日的褫夺兵权一事,宣王的心思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宣王如此明目张胆,怕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顾相爷揣测明弘帝的意思,略微迟疑道:
“皇上,此事既然与齐王有关,倒不如给齐王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再让齐王前往开和剿匪,戴罪立功。”
宣王当下跳出来反对,“此事已经引起开和百姓的不满,再让齐王过去,只怕会让开和百姓失望,失望事小,就怕天下人都对朝廷失去信心。”
“宣王说的极是,倒也没这个必要。”
尉迟墨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明弘帝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甚为不满,“齐王的意思是,不愿意将功赎罪了?”
果然,齐王就是不堪大用。
自己明摆着给他一条生路,他偏偏不
懂把握时机。
这点,真是一点不如宣王。
宣王以为尉迟墨怕了,心里满是得意,朝旁边的官员一使眼色,还是上次的户部侍郎,他鄙夷道:“皇上,既然齐王都甘愿受罚,还请皇上降罪。”
“没错,皇上,那日齐王自己信誓旦旦说,剿匪不成,定当负起全部责任,这说过的话,总该兑现了。”
顾相爷狐疑地看着尉迟墨,他看尉迟墨那么淡定,再看他平日里也不是好高骛远,贪生怕死的人,怎么现在却不愿戴罪立功了?
兴许,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