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墨脸色阴沉,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以为,他铁定了心要维护柳梢月,顿时失望透顶,“好,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本还以为,即便你讨厌我,也把他当成你的儿子,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转身就走。
尉迟墨烦躁至极,盯着她的背影,始终一言不发。
宋简看得揪心,“王爷,你怎么不跟王妃解释一下?”
“解释了,她就能理解本王吗?”尉迟墨看了宋简一眼,转身出了门口,一跃而上黑马背上,策马而去。
“王爷!”
宋简担心他,当即跳上马追上去。
顾冷清带着一肚子火回到潇湘阁,猛喝了好几杯茶,胸口那股气始终凝结不散,失望、愤怒、不甘……各种情绪都有。
元嬷嬷一看就能猜到,肯定是王爷纵容柳侧妃,才惹得她那么生气的。
她劝道:“王妃,别气坏了身子了,兴许王爷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他当然有他的道理,纵容一个人,不也是他所认为的道理吗!”顾冷清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我还以为,他起码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今看来不外如是,是我对他期望太高!”
“今日之事,虽然没能拿柳侧妃怎样
,但能让王爷知道她的为人也是好的。”
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她更生气,“都要害死他儿子了,他这都能忍,我不认为以后柳梢月做什么,是他不能忍的。”
说白了,尉迟墨就是完全没把她母子放在眼里。
元嬷嬷一笑,安抚道:“王妃如今这般在意,是因为王爷不惩罚柳侧妃,给小王爷一个交代呢,还是王妃始终是爱慕王爷的?”
“我死也不会爱慕他!”
顾冷清脱口而出,但胸口却扑通扑通的,想起他来,心底总有一股让她特别陌生的感觉。
她难道,喜欢上尉迟墨了?
不,不可能!
一定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感情,就这种是非不分的男人,根本不配她的喜欢。
月高,夜凉。
萧锦城听了尉迟墨的话,几分愕然,“想不到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温柔大方的柳侧妃,居然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幸亏小王爷无事,否则,还真是杀了也不为过。”
不过,他可不会杀。
尉迟墨眉头始终拧着,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神情之间十分苦恼,“本王当日欠她一条命,也曾说过,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你想遵守诺言,但她却仗着你的情意胡作非为,这可比当初的王妃要狠毒讨厌多了。”萧
锦城不客气地说道,脑子里一闪而过顾冷清那张温淡的脸。
尉迟墨猛灌酒,酒水沿着脖子滑下来,豪迈地抹干净嘴巴,“本王不知该如何去警告她,这么多年,她一直很好。”
“都要害你儿子了,还好什么。”萧锦城鄙视地看着他,“当日王妃不过是想做一些事情来惹你注意,可没做伤害你的事情,你都能痛恨至此。”
“今日,你纵容柳侧妃伤害小王爷,此事必然寒了她的心。”
尉迟墨心里何尝不知道?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明显跟从前不同,且每次都觉得,跟她在一起,和跟柳梢月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喜欢看她笑,看她生气,更喜欢看她在救人时候的模样,浑身跟散发着光芒似的。
明明是个毒妇,可看起来又是那么美好。
他一定是被毒妇给下蛊了。
于是,郁闷道:“这哪里一样,本王厌恶顾宰相,也不喜欢她,加上她娇蛮任性,去哪都得罪人,本王自然不喜欢。”
“那是因为,当时你觉得柳侧妃样样都好,又因为顾家权势滔天,你才处处看王妃不顺眼,如今你想想,她当日可曾做过半点伤害你的事情。”
“……”
尉迟墨更郁闷了,“本王对她真有这么差吗!”
“差不差不知道,此事必定伤透她的心。”
“要如何是好?”
萧锦城加以思索,“哄哄吧,此事你若看在当日柳侧妃救过你的份上不追究,也总要安慰安慰王妃,不然,她会觉得你跟从前一样,看她不顺眼,对她不好。”
似乎有点道理。
尉迟墨把酒放下,站起身,一拍他的肩膀,“好你个萧锦城,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懂得这些,可是对哪个姑娘心仪了?”
萧锦城神情暗淡,“我又哪里高攀的上,就算能,也没这个机会。”
尉迟墨的郁闷一扫而空,“等本王处理好手上的事,定与你好好商议,如何把心仪之人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