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年终岁尾,孝陵卫的卫士们一批批回京与亲友欢聚,名单中从未有过幕亓一。
吴氏已经过了三个清清冷冷的新年。
昨日好不容易把幕亓一盼回府,她留他吃的那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她只是看他似乎着了风寒,抱怨了几句江书伺候得不尽心,他就冷脸下了桌。
宁可被他爹抽了三鞭子,都不愿继续留下来陪她这个娘亲吃完饭。
是不肯原谅她的意思。
如果江书再在她手里出了事……
吴氏闭了闭眼睛,“我从前没看出来,你好一张利嘴。”她疲倦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没想、除你,你还不配我脏了手。只是……”她盯着江书,“你家小姐与阿一的婚事近了,你无论有何等想头,也要老老实实等到两人大婚以后,明不明白?”
“奴婢明白。”江书回答恭谨了些,她也确实对幕亓一没什么想头。
“你住在阿一院子里,也要晓事些。晓茵是派去贴身伺候阿一的,阿一不让她近身,你便没错,也有错。你要想着法子,让晓茵帮你伺候阿一。”
说来说去,不就是怕幕亓一被江书迷了眼睛。
江书笑笑,“世子有自己的想法,奴婢岂能左右?便是在孝陵卫上,世子也有贴身小厮伺候,奴婢不曾近身。不信,您可以叫随安来问。”
说着,江书看向屋外。
垂花檐下,随安一滞,身子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我自会叫来问,不用你指使!”听说幕亓一没怎么近江书的身,吴氏的心放下了一半。“往后,晓茵就跟你一起起身伺候世子,世子若问,你知道该怎样说吧?”
“自三年前,奴婢身子就一直不好,不便伺候世子,多亏有晓茵妹妹帮忙分劳。”
吴氏这才满意了些,“知道就好。”她刚要挥挥手,让江书滚回北辰院,什么都不要说。
江书:“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夫人可能解惑?”
吴氏皱起眉头。
她这辈子,同下人讲话,一向是她问,下人答。从未有下人主动问过她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吴氏:“什么?”
“那位万小姐,”江书声音淡淡的,“那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庄子里孤零零去了呢?夫人,是您亲眼瞧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