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姝娘不弃,还是开饭之时叫我一声,我直接过来就是。”
刘姝却是蹙眉:“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谢安轻轻摇头:“问题不在饭菜,实则是我对食物并无多大嗜好,食七分饱即可,也不在意吃了什么。让厨房为我专程开灶,却叫我不好意思了。”
“那……”
刘姝迟疑着,没能将安排另行布置,谢安顷刻接过话头:“我不挑食,客随主便。”
其实她专程叫厨房多做肉菜给谢安,自己吃得少,也极其清淡。
大不了重新计划每日饭菜就是。
于是刘姝一口应下:“好,公子……安石。”
男人这才笑着点头,心满意足似的。
晚饭定在大堂,清粥为主,兼鱼虾韭白做小菜。差文茵拉秉文下去吃饭,刘姝望着面前仪态极好的男人,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入口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
一切却被男人看在眼里,随口问道:“看姝娘神色不佳,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就算遇到,怎么能跟客人说呢?
像是猜中她心思一般,谢安又道:“其实我过去也偶尔会像今日,到别人府上食宿。比起钱财节省,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身份不暴露。所以,若是姝娘愿意让我以钱帛回报,我会很感谢的。”
刘姝立刻回答:“不必如此,院子空着也是空着,饭菜就是添副碗筷的事情,安石客气了。”
“或者,姝娘也可以说说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能帮着出出主意。就像旧时贵族养幕僚那样,以智谋为报呢?”
刘姝脸上浮起一层浅笑,无奈道:“安石言重,只是家事罢了。昨日跟你说过,我回来是要处置刘家财产。绣坊首先容易卖掉,只是考虑到今年绣品订购量,价格需要谨慎报出,仅此而已。”
谢安不经意似的问道:“谈判时,需不需要我出面帮忙?”
刘姝婉言谢绝:“宜城有能力买下绣坊的人屈指可数,都是家父故交,我自己就能办了。多谢安石。”
晚饭如此吃完,谢安就告辞,说是去书房借阅了。
夜幕垂下,刘姝抱着账簿回到后院,看到西院的灯火,神思恍惚一阵,回到闺房将账簿放在桌上,竟是发呆久久未能翻阅。
到文茵换火烛时,她才惊觉,已经盯着梳妆盒半个时辰。
梳妆盒有三层,是父亲为她做的。
第一层放梳子,第二层放常用饰品,第三层原本放着母亲同哥哥离开时,送她的祖传玉镯。两年来,未曾变过。
火舌跳跃中,她将梳妆盒打开,第三层玉镯旁边,躺着一方丝帕。
丝帕打开,是两个簪子,一朵金粉樱花,一朵白玉祥云。
她静静望着那白玉簪许久,又用丝帕好生裹起,放回第三层。
她轻轻摇头,闭目一阵,再睁开时眼神沉静,仿佛什么事都不能惊扰心弦。
手中账簿翻阅起来,算盘核查再三,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