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百川微微挑眉,示意无所谓。
文殊灵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看着两人,冷冷道:“其他人先行退下,我要和王爷好好谈谈。”他加重了好好两个字,让人一听便心有余悸。
众人噤若寒蝉,低着头告退,大殿中只剩下几人。
“王爷,这是雪染答应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她。”文殊灵挑眉看向陆雪染。
她抿唇,当日的话还在耳中,她低着头思嘱着该如何开口。
“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了解。”他看了一眼陆雪染,声音柔和几分,“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他比你看见的复杂的多。”
陆雪染眸光闪烁,有些动摇了。
她看了一眼文殊灵,当初是为了帮他才会答应成亲,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发现才缓缓道:“文殊灵,你要我做的事已经做到,现在我要回京城。”
成亲那晚,文殊灵告诉她,只有跟他成亲才有机会熬过大限,多活几年。
陆雪染虽然觉得荒谬,但找到宁百川的事情让她对这些事有了些许敬畏,便答应下来。
周围的空气冷的让人打颤,文殊灵的脸色比空气更冷上几分。
他看了一眼陆雪染,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要回去?”
陆雪染点头,上前走到宁百川身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回去。”
宁百川勾起唇角,伸手牵着
陆雪染的手,两人对视片刻,眼中都多了几分笑意。
眼看事已成定局,文殊灵转身,落寞的朝后殿缓缓走去,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依稀不清:“也罢,你们回去吧,都是命,因果报应,注定的……”
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
陆雪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到文殊灵走远,她才算是彻底相信了,宁百川带着她一起出了温婆城,琥珀跟在后面咧着嘴笑,莫问也是忍不住勾起唇角,难道露出一丝笑意。
仿佛害怕文殊灵反悔似的,宁百川拉着陆雪染一路出了温婆城,直到到了温婆城外二十里远的城外,他才松了一口气,一不留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王爷,你怎么了?!”陆雪染扶着他,满脸都是心疼。
嫣红的血迹落在马车地垫上,刺的人眼睛痛。宁百川却丝毫不在意,靠在马车车厢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没事,就是伤口扯开了,回去再包扎。”
他玄色的袍子上有一潭水渍似的痕迹,陆雪染伸手触摸一下,染了一手的鲜血,她心中大惊。
这样出血若是放着不管,到了京城只怕会失血过多,她对着赶车的莫问高声道:“停车!”
莫问不知情况,立刻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陆雪染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之前路过这片树林时她看见过地上紫色的小花,便弯腰在路边找了起来。
车
上的宁百川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见她低头找着什么,他也不说,只是默默望着她忙碌的背影。
云川贝,在哪!?快点出来。
陆雪染心中默默祈祷,一转头看见枯黄的大树下有几棵紫色小花,深绿色的叶子随着微风飘荡,她三两步跑过去,伸手捻了几片叶子,用手指揉成浆,快步跑到了车上。
她解开宁百川的外袍和里头染红一片的纱布,细心将绿叶的浆抹在他身上,汩汩鲜血瞬间就止住,仿佛被绿浆粘住了一样。
宁百川只觉得肩头清凉舒爽,好像有微风吹过肩头。
“好了,涂上云川贝,到了京城都不会再流血了。”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是晶莹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