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兰香气淡而甜，而眼前这花乍闻上去也是甜的，可是闻得久了泛起一股请嫩的苦味，有些刺鼻。
“你说这花是陆雨知送来的?”陆雪染转身望向站在一旁的孙妈妈。
孙妈妈立刻点头，十分笃定道：“是的，二小姐脚伤还没痊愈，说是南边来了婶婶看望她，带了几盆素心兰过来，差她身边的彩云送来的，大小姐，这花难道有什么不对？”
孙妈妈虽然跟着老夫人时间久，但对兰花也是一窍不通，阮锦华也不擅长花艺，只是站在旁边小心看着。
陆雪染轻笑一声，这花问题可大着呢。
因为这花根本就不是兰花!
兰花叶片窄而薄，碾碎后只有清香，而眼前这
株叶片窄而厚，碾碎后一个刺鼻味道，虽然开的花差不多，可眼前这盆明显就是误食一棵就能要人性命的龙麦冬!
这两种植物虽然相似，外行人也许会弄混，但南方以卖兰花为生的商人绝不会弄错，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这花找人看好，不要被人顺手拿走才好，当务之急是先治好祖母的病。”陆雪染眼神中划过一丝轻蔑。
陆老太太爱兰花是京城众所周知的事，陆雨知找了两株相似的东西来，无非就是算准了丞相府没人认出来，而她也必定会找机会将这花销毁，倒是再拿她个人赃并获，看她还怎么狡辩!
孙妈妈望着她的神色，心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连连
点头称是，又叫来几个丫鬟仔细盯着这花。
前些日子太医来只是按邪风入体诊治，如今怕是药不对症。
“母亲，不如我也一同来侍疾，你也好休息片刻。”陆雪染望向神色憔悴的阮锦华。
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让她憔悴不少，侍疾又是要日夜守着，陆雪染提议正好可以让阮锦华多些休息时间。
阮锦华推辞一番，但陆雪染坚持，她也只好答应了，。
主母病重，府中众人都轮番前来侍疾，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王姨娘也带着陆月韵来坐了好一会儿，但柳氏和陆雨知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
对外她们一个宣称脚伤不能下床，一个要卧床养胎。
好在太医来的很
快，这次果然换了个太医，说是御药房的院判，姓赵，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夫。
赵院判须发也都花白，面色凝重，手指搭在陆老夫人的手腕，久久不语。
陆雪染在一旁询问道：“赵院判，祖母的病如何？”
赵院判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她欲言又止，只是依旧诊脉。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陆丞相身居高位，他一个小小院判怎能胡言乱语毁人清誉呢？
见他不语，陆雪染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她声音如常道：“前些日子家里添了一匹兰草，其中有几株卖花的商人弄混了，竟然弄成了有毒的龙麦冬，祖母最喜兰草，这次的病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赵院
判立刻会意，点头道：“陆老夫人脉像滑沉，跳动无力，确实有中毒的征兆，等我开一剂药，吃下若是吐出黑水来便是中了毒，若是没有，可能就是心肺的问题了。”
说完他落笔如有神，很快药方就开了出来。
孙妈妈接了房子就准备去煎药，陆雪染却是不放心，让心细如发的琥珀跟着去了。
“敢问院判大人，若是此次病愈，祖母身体可有损伤?”陆雪染不知道柳氏那些人为什么会对陆老夫人下手，但上一世陆老夫人对她的好她记得清楚。
上一世成婚后回门时只有祖母拉着她的手说着话，她那些姐妹们个个脸色难看，甚至嫌恶，上一世她不懂缘由，如今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