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霜没闲着,拿上工具就跑去村子外围挖野菜了。
那么长时间都呆在家里不能外出,导致现在耳霜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现在正是春天,荠菜、蒲公英以及白蒿等常见野菜长满河岸边,嫩绿一片,煞是喜人。
虽然经过绵太的紧急特训,耳霜已经可以维持较长一段时间的人型,但她对变身技巧依旧掌握得不太熟练,所以就只能挖一会儿、停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力在体内流转。
实话实说,“挖野菜”不能算是一件多轻松的活儿,但耳霜干得挺愉快,边把犄角旮沓的荠菜薅进箩筐里,还边自得其乐地哼歌。
就这么自己哄着自己开心,耳霜一直从下午忙活到傍晚。
眼看太阳将要下山,绯色云霞浸染远处的青山,耳霜收拾好自己的小铲,拍了拍鼓囊囊的箩筐,最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复健,算是为家里的餐桌丰富菜肴。
明天耳霜准备去挖更为值钱的草药和山珍,然后再拿它们去向总按时经过山脚的人类商队兜售。
这是她计划良久的事情,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兔兔我啊,要开始赚小钱钱咯。
正当耳霜乐呵呵地梦想着存够钱,给家里人换大房子的那一天,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
那不速之客语气很差地喊耳霜,“喂!小呆子!”
“你这几天都跑去哪里了?怎么我没看见你人?”
耳霜原本扬起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
她一听那声音,就认出来对方是那个总爱来找自己茬的棕兔。
棕毛兔子的人型是一个天庭饱满、浓眉大眼的短发男生。
他身材匀称、五官标致,若单从外形而言,称得上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小郎君。
但男生似乎习惯性地咬紧咬肌,因此表情总是显得紧绷,一直在恼怒的样子。
耳霜不想理会这个难搞的孩子王,如果不是他带头喊自己“呆子”,其他小孩也不会跟着一起嘲笑她,兔子朋友们也就不会疏远她,绵太更加不需要为了帮自己出头而跟人打架。
一想到这一层,耳霜便闷头走得更快,想尽快甩掉这个跟屁虫。
她在心底骂骂咧咧:我跟你很熟吗?你又是哪块小饼干?我不喜欢你,滚蛋啊!
河内拓不明所以地往耳霜身旁凑,问:“你是生病了吗?”
他不满地抿起唇, “又感冒?你怎么总爱感冒啊?”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往这附近跑,就是想见耳霜,但不曾想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个软白的小兔子却表现得这么冷淡,弄得他心里很不好受。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背篓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河内拓不气馁,接二连三地抛问题。
但任凭河内拓如何询问,耳霜依旧不搭理他,只一昧地闷头往家里走,无论对方说什么,全当作是他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耳霜兀自腹诽:没礼貌的棕兔子都应该被拉去垃圾填埋场卖掉。
很显然,耳霜的沉默令河内拓吃瘪了。
他皱起脸,有点不开心。
“小呆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回答我?”说着,河内拓伸手去扒拉耳霜背上的箩筐。
也不知道是因为河内拓使了蛮力,还是因为箩筐本身质量不过硬。
反正大兔子那么一拽,背篓带子猛地断裂,里面装满了的野菜顷刻间“哗啦啦”地洒落一地。
看着铺满脚边的青翠绿色,耳霜人都麻了。
很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耳霜双手握拳,强忍着怒火对一脸懵的河内拓说:“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题,那意思就是我不想回答。”
“现在,别再惹我了。”
在生气的时候,耳霜的眼底是没有笑意的,并且脸绷得很紧,很明确地表达“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要不就管好你自己,要不就藏好你自己。”
河内拓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也没用多大力啊,干嘛这样对我?”
“明明是你自己的背篓很差劲,怎么能够怪在我身上?”小男生的脸都涨红了,但还在嘴硬。
耳霜已经无语了,你发癫,别人说地你说天。
她现在没有心思关注这小孩青白交加的复杂表情,而是忙着捡地面上的嫩芽。
给那些野菜抖落上面沾着的沙子时,耳霜的柳叶眉都心疼地皱成九曲十八弯。
虽然说洗洗还能吃,不耽误事儿,但原本完好的菜帮子无端端折掉了,就像是给颗粒饱满的东北大米捣碎拿去煮,把石斑鱼拿去油炸,都是在对食物进行犯罪。
这一行为完全不符合耳霜对美食的朴素道德观。
这败家子,可真是我刑我素,可狱又可囚的人才。
耳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