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爪其实一直都不服年纪尚轻的钢牙,身为经验丰富的出色战士,他曾经为部落无数次冲锋陷阵,为部落付出一切,甚至几度受到致命伤,那些伤口至今还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如果要说谁有资格统领新的部落,那理应是他,而不是一个连牙齿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
所以他不忿,不甘,无法接受,感到被亏待,怨恨风光无限、受到族人尊崇的钢牙,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这一份怨恨愈加积累,酿成毒液,在心底流淌。
难得有可以报复钢牙、将他彻底扼杀的可能,钩爪不打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决定不计代价也要将耳霜射杀在这里,然后仍由发狂的棕熊啃食受了重伤的钢牙。
最后,他会在确定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后,回去对众人宣告少主已死,应当另立首领。
想着,钩爪看向仓皇奔逃的耳霜,在树荫的遮蔽下,他的眼神愈加阴森毒辣,宛如吐出信子的尖吻蝮蛇。
他拉紧弓弦,将其绷紧到一种欲要断裂的程度,锋利的箭头瞄准耳霜的躯干,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结果,只要松开手指,箭矢就会顷刻离弦,穿透妖兔的胸膛,血液溅出,落到树叶上,箭矢会将她心脏的跳动连同呼吸都一并剥夺。
接着他会把妖兔的尸体扔到山谷下面,焚烧凶器,消除造成她非自然死亡的一切证据,如此一来,失去了依傍的钢牙肯定逃不开棕熊的扑杀,他必死无疑。
钩爪构想得十分美好,甚至可以说天衣无缝,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耳霜。
耳霜一边摇晃怀里的妖狼,一边大喊:“钢牙,你振作点啊!你的部下中有叛徒想杀你。”
再不振作就真的要凉了呀!
眼见箭矢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把心一横,直接将怀里的钢牙抛向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妖狼少主,我耳霜会怀念你的。
被突如其来地抛掷出去,钢牙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在半空中呛死,“你这家伙?!”
他出离地愤怒了!
周身妖力在一瞬间暴涨,平地卷起狂暴的龙卷风,那风势之大,甚至将周边的已有百年树龄的巨树都吹得前后摆动起来,棕熊被这异变吓得转头就跑,身形娇小的耳霜自不必多说,直接被狂风“啪”地一下给扇到了几米远的灌木丛中。
眨眼间,钢牙已经将不怀好意的钩爪制服,牙齿抵住他的喉咙,只要用力咬下去,就能够将坚硬的喉骨咬得粉碎。
摔到不远处的耳霜“呸呸呸”地吐出嘴里进的树叶,一边擦眼睛一边控诉道:“你个坏蛋!居然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听见她的控诉,钢牙感到自己的血压又开始飙升。
钢牙一爪子打到钩爪的脸上,在他原本就布满疤痕的脸部抓出更多血痕,怒吼着威胁道:“不准再动,否则就杀了你!”
在看见钩爪惊恐万分地点头后,钢牙扭头,大声喊回去,“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你才坏。”
居然把虚弱的伤患丢给拿着武器的敌人,这小兔子的心黑得很!
粗糙的树叶进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味道,耳霜现在就后悔,刚才没有扔得更大力一点,直接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小混蛋扔给那个刀疤脸算了,哼。
耳霜挣扎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检查自己身上哪里受到损伤,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腿内侧被尖锐的石头给划开了一大道口子,殷红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流出来,淅淅沥沥淌了一地,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保不准还会以为自己撞上凶杀案现场呢。
看见耳霜腿上的阔口,钢牙有点不淡定了,原本汹汹的气势也逐渐衰弱下来,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过分了。
可是,刚才那种危机关头,他自己也很难控制住妖力所制造的龙卷风究竟会有多强力啊。
钢牙以为耳霜发现自己流出这么多血,会被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安慰,说抱歉的时候,没想到耳霜只是摸摸那个伤口的边缘,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宽度,接着就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截布料,简单地搽干净血液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将伤口包扎起来。
在绑布条的过程中,耳霜不满地“哼哼”几声,说:“我的衣服被泥土和血给弄脏了,你得答应赔我一件,不然我就不抱你了。”
谁要你抱!
但钢牙没有再表现得凶巴巴的,确实是自己理亏,她也确实救了自己很多次,而且还是奋不顾身地去救,就冲这一点上,他也不能对她太凶。
半响,钢牙颇为无奈地叹气道:“我赔,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都可以。”
得到赔偿的承诺,耳霜笑得灿烂,露出皓齿,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闪闪发光的,“那说好了哦,我要一套厚实的棉衣,不允许反悔。”
这是钢牙所听到过的最奇怪的要求,他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