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司马衷会爬到这里,他那个样子也真的很是狼狈,头上的金冠都已经歪斜,衣摆也有一大片脏污。不过,看他着急的样子,羊献容也被吓了一跳,从刘曜的怀抱中退出来,朝着司马衷大喊道:“你别动!那边危险!不能从这里过来,往南边走,哎,别过来啊!”
司马衷停住了脚步,半坐在碎石泥土地上,喘着粗气。
张度也坐了下来,但手还死死地扯着司马衷的胳膊。
袁蹇硕放下了老虎的尸身,站在靠近地缝的边上朝着对面的禁军吼道:“怎么护卫的?怎么让皇上来这里了?”
跟着司马衷的禁军有四十人,一个个咧着嘴都不敢说话。
司马衷倒是调了调气息,对袁蹇硕喊道:“是朕要上来的,朕听到有大老虎的声音,生怕你们出事情……莫要吓到朕的羊咩咩才好。”
羊献容又哭了起来,喊道:“你上来做什么呀?多危险呀!我不会有事情的。你要出了事情,我怎么办呀?”
“朕是真龙天子,大老虎不会吃了朕的。羊咩咩,哎,别哭别哭,不会有事情的。”司马衷应该是上山太着急了,现在坐下来根本都站不起来,但是脸上全是笑容。“这人看着怎么这样眼熟?是刘兄弟么?”
司马衷居然还记得刘曜,刘曜也是有一点点小吃惊。他立刻抱拳朗声说道:“草民见过皇上!”
“哎,免礼免礼,你是羊咩咩的刘大哥,无须客气的。”司马衷还挺大度,又喊了许真人,“真人啊,可算找到你了,你快跟朕回宫去,羊咩咩家的那个小笨蛋现在变成小疯子了,朕都没办法了。”
“皇上。”许真人整理了一下被刘曜扯歪的衣衫,还挺亲切地看着司马衷,“你这倒是新奇了,竟然能够爬得上来。”
“羊咩咩在这里呀。”司马衷抚了抚自己的心口,“真的要累死了。”
“皇上呀!”羊献容擦了擦眼泪,哭腔说道:“你别动了,等我过去。”
“你别过来,等朕过去。”司马衷又摆了摆手,“是不是大老虎死了?那个是不是?”
他的眼神还真好,指着刚刚袁蹇硕的那个方向。
“是!”袁蹇硕立刻回答,“刘曜用木棒打死了老虎,卑职正在查看……”
“哎,等等等,朕要一起。朕还没有见过真的老虎呢。”司马衷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又强撑着打算自己站起来。但张度还扯着他,一时间也站不起来。
“皇上,您等等卑职,卑职这就过去。”袁蹇硕带了两个人,一路小跑又从一里外的地方绕过去了。
羊献容看着司马衷,又问道:“是不是刚才摔了?怎么衣服脏了那么一大块?”
“哦,是哦。不是朕啦,是张总管滑倒了,把朕给带着一起倒了。没事,没摔着。”司马衷笑了起来,那样子憨憨傻傻的。阳光从枝叶之间照射下来,光线映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有了明媚之意。
就连许真人都愣住了,看着司马衷的样子,手却是不自觉地掐算了起来,默默点头。
“师父,这男的也没有性命之忧。”许鹤年从巨石后面绕了过来,两手全是血。他也只是向对面的司马衷辑手,“皇上。”
司马衷也朝他摆了摆手,表示无须多礼。“讲讲,发生了什么。”
“是。”许鹤年也很是恭敬,“管涔山恶虎伤人事件频发,不少行商路过之人,甚至是猎户都被袭击致死过。我与师父本是在这里闭关修行半年,但听闻此事后,想着还是先把猛虎处理掉才好。这几日已是春醒时节,猛虎也是急于觅食,一直在山中徘徊。今日清早,师父看到有猛虎踪迹,就跟着一路过来了。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有猎户已经受伤了……不过,我们也刚好看到这位刘兄弟持一根木棒,三次击打便将猛虎打死,实属厉害。”
许鹤年说话言简意赅,将自己和许真人的来龙去脉以及刘曜打虎的事情形容得一清二楚。羊献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被刘曜刚刚扔在地上的半截木棒,都已经劈裂,可以想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朕就说嘛,刘兄弟最厉害了。”司马衷又笑了起来,“许真人,你背后那柄永明剑可以送给他了吧?”
许真人也笑了起来,从背后解下了一柄二尺长剑。
这其实一直是用软包包裹好,背在许真人的身后。旁人都认为这不过是道士施展法术之时所用的桃木剑而已,但谁料到这竟然是一柄传世之宝,将软布打开,一股寒光闪过。轻轻敲击剑身,发出了嗡嗡鸣响,似与林间树叶共振。
“皇上不心疼么?”
“这有什么好心疼的?宝剑赠英雄。更何况,这柄斩蛇剑现在交给杀虎英雄,自然也是非常配的。”司马衷很是满意。
“斩蛇剑没有烧掉?”羊献容的眼睛又大了许多。
“嘿嘿,羊咩咩,你好傻。这么重要的东西,朕早就交给了许真人,岂能放在武库之中永远吃灰呢?”
“那……”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