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暗卫的水平毋庸置疑,不过大半日的功夫,已然为月冉溪带来了关于那潘寡妇的具体情况。
正入夜,月明星稀,院落里头是一派凉风习习。
月冉溪索性派宫人冲泡了一壶好茶,又配上了不少瓜子,与小橘几人一同在院落之中赏月。
她懒洋洋地倚靠在软椅上,身下铺陈着软和舒适的毛垫,凉风吹来时,舒服地半眯上了双目,悠哉悠哉地啃着瓜子。
担心自家小姐受了凉,小橘悄然起身,走到了殿内,将一条薄被拿了出来,半盖在月冉溪的腰侧。
月冉溪无奈地笑了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将身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
夜色朦胧,云雾褪去之后,是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悬,清楚地映照在月冉溪的眼中。
如今想来,她到大夏已经四个年头了,明月依旧。
月冉溪注视着那一轮圆月,心中自然一片唏嘘,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出神之时,院落高墙处倏然落下了一道黑影来,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落地,让月冉溪未曾察觉到。
飞花飞雪毕竟是自小习武,耳力尤为敏锐,两人腾地站起身来,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腰间刀剑立时出鞘。
她们二人一翻身,飞快地落到了那不速之客的前头,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剑蓄势待发。
月冉溪皱着眉头,打量着那道黑影,远远瞧出了熟悉来,眉头一皱。
相比妹妹,飞花的性子更为利落大方,因而时常也被月姑娘派去外头办事,她隐约看得出眼前人手中的剑不同寻常。
似乎……似乎与燕大人相差无几。
这意味着,对方是自己人。
飞花赶忙收起了手中的剑,往后头撤去,飞雪却是一时之间没有停下,手中利剑飞快地刺去,与那黑影手中的剑重重地砸在了一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飞雪没有想到那来人的反应这般快,见一剑被躲,而自己甚至被暗力推搡了一把,往后退了几步。
她顿时心生气恼,冷沉着眼眸,倏然一抬剑,又是要提剑上前。
“飞雪!”借着月光,飞花这才看清楚了那道黑影身上的衣着——是宫中暗卫的着装,她赶忙大喝一声,将自己的妹妹拦了下来。
若是寻常暗卫,根本扛不住飞雪的一剑,飞花生怕妹妹阴差阳错伤了自己人。
飞雪收了剑,眉头一拧,神情冷沉地盯着前头那人,却是默默地
转过身去。
那黑影其实是入宫来禀告消息的暗卫卫队长林夜,他赶忙抽剑也不过是为了自卫,见那姑娘收了手,他也收起了剑,低声告罪:“抱歉,冒犯了。”
飞雪摩挲着自己腰间的剑柄,神情冰冷漠然,并未搭理他,只是抿了抿唇,缓了一口气。
这人的身手还可以,能在她手里头稳稳当当地接下一招。
林夜也顾不上其他,赶忙走到了皇后娘娘前头,半跪下身来,恭恭敬敬地唤道:“林夜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你下次来我宫中,直接让宫人通禀一声就好。”
月冉溪一扬眉,神情颇有些无可奈何,示意出声。
这林夜自小接受宫中暗卫的培养,行事一板一眼,即便是入宫来禀告消息也要小心翼翼地潜入,也不怕她当做什么贼人直接杀了。
如此几次下来,刚刚只瞥过了一眼,月冉溪便陡然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
“是。”林夜垂下眼,并未过多解释,规规矩矩地应答了下来。
他将自己这一整日的调查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关于那潘寡妇,的确为人真诚善良,心灵手巧,邻里乡亲也都赞不绝口。
这潘寡妇闺名
秀儿,是京城中潘员外的独女,后来家中没落,潘员外逝世,也只余下这么一座老宅子。
她嫁给了城郊的铁匠作妻子,不过说来也是个苦命人,成亲不足一年,那铁匠意外身亡,铁匠家中人自是认为潘寡妇克夫,便一纸修书,将她赶了回来。
潘寡妇怀着孩子住在老宅子里头,平日里靠着一双极为灵巧的手,将精致的绣品卖给城中的官小姐,这才勉强得以度日。
这潘寡妇有几分姿色,也曾被官家老爷瞧中,想要抬入府为妾,前提是不能带上孩子,被她直接拒绝,一直在宅子里头与孩子相依为命。
这样一个苦命人,月冉溪也不忍心在揣测她的意图,再是有意图,也不过是想给孩子找一个爹。
既然她和阿牛两情相悦,早早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妥。
林夜将调查的消息说完,恭敬地立在原地,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命令。
月冉溪稍一点头,摩挲着指间那一封喜帖,转而示意出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阿牛成亲,她总得备上一份礼物,这两日便得好好地想一想。
若是贸然送些贵重的礼物,阿牛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