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家与那七喜客栈离得并不远,不过半刻钟的功夫,那马车已然行驶到了阿牛那一座宅子前。
如今天色尚早,阿牛应当还没回来。
小桃和小橘陪同着自家小姐一同走上前去,轻敲了敲府门,片刻之后,里头才传来阿兰一声轻唤声。
“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阿兰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府门前来,伴随着“嘎吱”的闷声响动,她这才打开了沉沉的府门,一见眼前戴着斗笠的姑娘,微微一怔,顿时反应了过来。
“阿月姑娘?”
月冉溪虽是头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但她的身形是不会发生改变的,更何况她每一次前来都是这样的打扮,如此往复,阿兰自然只瞥过一眼,立时便反应了过来。
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他们一家人也并未旁的什么亲戚好友,也独独只认识阿月一个人。
月冉溪顺手将斗笠往上掀开来,清丽而不施粉黛的容颜顿时显露而出,她清浅一笑,勾唇轻哼道:“阿兰,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阿兰一时之间还未曾反应过来,微微一怔,似乎隐约意识到什么,赶忙将阿月一干人迎入了家
中。
她的目光一转,下意识地落在了月冉溪身侧一左一右的两位清秀姑娘身上,迟疑了少许,询问道:“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小桃。”
“小橘。”
小桃和小橘齐齐应答了一声,在自家小姐的示意下,对着阿兰微微地笑了笑,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阿兰瞧着这两姑娘的衣着打扮,又见她们熟稔小心地搀扶着月姑娘的举动,心下自然明了。
来这京城中好几个月,她也增了些许见识,这官家小姐出行,自然是要左右带上两三个丫鬟,如此也不奇怪。
连寻常丫鬟都这般白净漂亮,身上的衣物材质都远远非她所能接触到的,不免让阿兰心生羡慕,却也只能堪堪地收起了晃荡的心神。
还未见到里屋,月冉溪与阿兰比肩走在院中时,阿兰便迫不及待地转过眼来,期待不已地试探出声道:“阿月,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见她这般着急,月冉溪不动声色地弯唇一笑,目光一转,一旁的小橘立时将那一份授职的密旨递上来。
“这是我专门托了……托了夫君,替阿牛寻来的好差事,是吃的公粮,在京中卫
办事,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只是干些粗活。”
阿兰听得这话,双目顿时发亮,窄窄的脸颊处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赶忙接过了月冉溪手中的那一份密旨。
她并不认得字,只是小心地摩挲了几下,双目泛着光地盯着上头的墨字,像是揣着宝贝一般地收起了那一份密旨。
“谢谢阿月!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阿兰万分感激地抱着那一份密旨,赶忙注视着阿月,出声感谢道。
月冉溪并未多说什么,只轻笑着微微一点头,示意出声道:“三日之后,让阿牛拿着这一封密旨,到城东的京中卫报道便是了。”
正说话间,阿牛突然从里头快步走了出来,恰好听得了月冉溪的这一句话,也顾不上其他,呆呆愣愣地反问了一声道:“阿月,你在说什么,怎么让俺到京中卫去报道?”
阿兰面露喜色地将手中的密旨小心地递上前去,高高兴兴地解释道:“我让阿月帮忙替你找了个差事,在京中卫,吃的是公粮,也不会太辛苦!”
听得这一声解释,阿牛整个人骤然一僵愣,错愕地盯着阿兰,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
……你让阿月帮我讨差事?”
眼瞧着他这幅神情不像是高兴的模样,阿兰面上挂着的笑意也僵住,只得闷声解释道:“我看……我看阿牛你整日在山里头晃也不安全,才让阿月帮忙的。”
阿牛本就木讷寡言,如今气急憋红了脸,双手直发抖,气得愤愤盯着阿兰,训斥道:“俺们一家人受了阿月这么大的恩情,阿兰你怎么……你怎么能自主做主,让阿月帮忙讨差事!”
先不说他有手有脚,有的是力气,在城里头干苦力,也能养活一家人。
更何况,阿月之前已经帮了他们那么多,阿兰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
阿牛越想越是气愤,闷声将手中的授职旨书塞回了阿月的手中,闷声道:“谢谢你阿月,但是俺不能一直这样麻烦你。”
他这样说着,还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便自顾自地生起了闷声,一扭头,走进了里屋中。
“阿牛!”阿兰着急得直跺脚,又眼馋着那一份吃公粮的差事,与月冉溪面面相觑之下,抱怨般地说道一声:“他就是这样不识抬举的牛脾气!和名字一模一样!”
“阿月,你……你先在屋里头坐一下,
我去里头把他叫出来!好好的差事,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阿兰暗自嘀咕着,急得不行,正有意转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