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正是下雨的时节。
夜深时分,月色被阴云遮挡了个结结实实,透不出丝毫的光亮来。
屋内,案桌前,混浊跳动的烛光下,月冉溪正摩挲着指尖处的几张画像,那是麟儿和安乐的画像。
这是两张画的最好的,惟妙惟肖,将两个小孩子的笑颜模样绘制得格外生动。
她正好是入夜睡不着,闲着无聊,便拿出两张画像来细细端详。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慕容堇辰应该将两个孩子接到宫中看管了,这才有机会让宫中技艺高超的画师仔细地描摹出两个孩子的样貌来。
正是出神之际,伴随着“嘎吱”一声闷响,月冉溪猛地抬起头来,朝着窗台处望了过去。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房中,跃过窗台,动作轻巧地进了来。
慕容堇辰定定地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还浸染了外头潮湿的雨水,只眉目冷峻,目光落在月冉溪身上时又化作了寸寸柔情。
看到他前来,月冉溪倒是丝毫不意外,挑眉一笑,慢悠悠地打量着他浑身雨水的狼狈模样,笑着打趣道:“你又找钦天监算了一卦,今晚适宜私会?”
她轻笑着,动作倒是很干脆,拿
过了干布,替慕容堇辰仔细地擦拭掉身上的雨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堇辰眼底的温柔褪去了少许,面色微沉,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反驳道:“适不适合私会我不清楚,但是今日很适合溪儿去见上官晴。”
今日手下来报,溪儿在竹林与上官晴见面时,本就让慕容堇辰无端端吃了飞醋,更何况……手下将两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仔细地禀告了过来,更让慕容堇辰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当时便赶过来“捉奸”,只忍了忍,忍到了如今三更半夜爬窗而入。
若非……若非怕溪儿生气,他恨不得直接让人将上官晴偷偷地除去,省得一天到晚觊觎他的溪儿。
他正是满心酸水无处发泄时,乍得听到溪儿那句不轻不重的玩笑话,便被点燃了酸意。
“啊?什么?”月冉溪愣了愣神,不明所以地挑眼望了过去。
莫名其妙,提到了上官晴干什么。
慕容堇辰踏步而来,眼中是一片沉沉郁色,拈酸吃醋下,是咬牙切齿地反问道:“溪儿今日与上官晴见面了吗?”
“是,上官晴还潜伏着。”月冉溪毫不意外慕容堇辰会知道这件事,她毕竟身处太上
皇的地盘,为了保护自己,他应该暗中会派遣几个手下过来。
从她口中听到上官晴的名字,更让慕容堇辰不悦地皱了皱眉,面色沉沉,直勾勾地盯着月冉溪,目光中墨色滚滚。
片刻之后,他伸手一捞,便将月冉溪搂进了怀中,紧紧地抱着,却又在月冉溪不舒服地拧眉时,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道。
“嗯?上官晴和溪儿道了一句想念,溪儿又是嘱咐了两声一切小心,又是与她搂搂抱抱,是吗?”
慕容堇辰说着这些话时,不被月冉溪所窥见的面容上是一片阴郁烦躁,几乎是咬牙切齿,唇齿间染上了浓浓的醋意,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月冉溪微微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慕容堇辰冒着雨大半夜赶过来,是为了在她面前吃醋。
不免觉得好笑,月冉溪笑了笑,却仍是抬起眼来,与慕容堇辰沉沉的目光对上,愣神少许,这才认真地解释道:“哪有你说得那么……我与上官晴只是朋友而已,一直都是,我和小桃平时打打闹闹,抱一下也不奇怪。上官晴她为我们打探消息,我让她注意安全是人之常情。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一人,明白吗?”
她自然很清
楚,自己与上官晴只是朋友,但没办法,慕容堇辰却是硬生生要将上官晴看做情敌,她也只得认真地解释清楚。
这一通解释格外认真,饶是满心思酸意和怒火的慕容堇辰也只得暂时歇下了心里头的不舒坦,应了一声。
正当月冉溪觉得这件事就此揭过时,慕容堇辰低哑沉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自此以后,我来联络上官晴,溪儿与她说话即可,不能再搂搂抱抱。即便是说话,也得有为夫在场。”
与溪儿不同,他很清楚,即便是溪儿只当上官晴是朋友,那上官晴却是对溪儿有着不应该的情愫。
他除不了上官晴,只能多加限制,省得上官晴使什么手段与溪儿亲近。
“咳。”月冉溪硬生生被呛了一声,轻咳了一下。
尽管是这等情况,他这些个夸张又不讲道理的话,让月冉溪忍不住笑了笑,只觉得身边这人不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反而像是个拈酸吃醋的妒夫。
在慕容堇辰不悦怀疑的目光中,月冉溪只得点了点头,压了压唇角的笑意,默默地答应了下来。
她并不认同慕容堇辰的想法,但如今这人正在气头上,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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