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敬的姿态,以及‘叶小姐’三个字,成功令那群贵女神色乍变。
她……
她是……
叶锦潇提脚,朝着她们迈了一步,她们下意识后退的动作、犹如见了鬼。
她失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小太监进入主殿。
她们赶紧聚在一起,神色讳莫如深:
“她就是前聿王妃?”
“听说她已经死了,怎么会进宫来?”
“我还听说,她当年可狂妄了,手持一把剑,独闯翊王府,杀了翊王妃……”
“可不是吗?我们挤破了脑袋,都想嫁给聿王,她竟然不稀罕,而且我还听说……”
“……”
叭叭。
叶锦潇内力深厚,五感超出常人的敏觉,听到她们的议论声,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竟然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这些人提起她时,议论她的故事,讲述她的生平,仿佛她历尽了千帆。
何时起,她竟然成了一桩可谈的话题。
想来好笑。
“皇上,叶小姐来了。”太监通报。
主殿内,站着的都是天潢贵胄的尊贵之人,皆是皇室直系血脉,太上皇则在内室,一扇竹制的屏风遮住了内外视线,浓浓的汤药味直扑鼻腔。
叶锦潇一一看去。
大皇子,云侧妃,德王夫妇,逍遥王,楚聿辞,还有南渊皇。
这些人都是熟面孔。
视线与南渊皇对上时,他的目光浑浊而威严,笔直的盯着她,天家不怒自威的气息,足以令人不敢直窥天颜。
然,叶锦潇平稳如常的目光与他交汇后,供起了手,拘的是江湖礼仪。
“叶某见过皇上。”
云微微挺着的肚子圆滚滚的,看样子,近几日就快要生了。
她先开了口:“表姐,见到皇上该行跪拜大礼,否则,便是不敬。”
皇家重颜面。
南渊皇不喜欢叶锦潇。
当初,她行事张狂,一意孤行,葬身火海也就罢了,人死债消,如今,竟好端端的回来了,瞧那姿态,似乎过得比从前更好了。
那么,假死之事,便是欺君之罪。
今日不敬,又是以下犯上。
她拿皇家当玩意儿,戏耍于掌心不成?
“我已非皇家之人,也并未食君俸禄,如今的叶某孑然一身,一介粗人罢了,想必皇上不会跟一个草民计较。”
叶锦潇跪天跪地跪父母,并不欠皇帝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所有的臣民都该以皇上为敬,难道身为平民,就能对皇上不敬了?”云微微反问。
哦。
对了。
叶锦潇还不喜欢皇家的一个点便是,若在江湖,气性上头,便可跟阎罗一样,拔剑动手就是,但在皇家,规矩森严,等级大一级,能压死人,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针刀,字字都是扎人的陷阱。
“云侧妃今日似乎感触良多,”楚聿辞淡声开口,“太上皇还没咽气,云侧妃便如此针对太上皇钦点欲见的贵客,看来,你这是想凌驾于太上皇之上?”
云微微神色微变:
“臣妾绝无此事,聿王言重了!”
“那你是何意?”
“臣妾出言,也是为了皇上的颜面。”
“难道跪一下,皇上就有颜面了?既如此,不如叫云侧妃每日跪上几个时辰,这样,也不必用脑子了。”
云微微捏紧指尖。
他们都已经和离了,聿王怎么还向着叶锦潇说话?
难道……
他对叶锦潇念念不忘?
叶锦潇此次回宫,莫非也是冲着聿王来的?
二人想要死灰复燃?
逍遥王道:“当务之急,是太上皇的身子要紧,云侧妃却在这里争些无关紧要的事,是否太不合时宜?”
德王也打着哈哈,缓解气氛。
期间,南渊皇一直站在首位,看着叶锦潇,一言不发,没有制止,则代表云微微说的话,也是他想说的话。
他不喜欢叶锦潇。
当初的事,他耿耿于怀。
自然,叶锦潇也不需要他的喜欢。
直接迎上他的目光,道:“听闻,太上皇想要见叶某,叶某贸然入宫,多有打搅,待全了太上皇之意,自不会久留。”
南渊皇看着她,“许久未见叶小姐,更增风姿,不知谢家近来可好?”
再张狂,也越不过他去。
谢家还生存在南渊国的国土上。
她要是敢放肆,除非不想要谢家好过了。
“多谢皇上挂念,一切都好,谢家经商向来勤恳,只恨不得多挣些银两,每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