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湿润,神色复杂,“这些话,是林青峰告诉你的?”
当年,他们的故事,她都知道了?
叶锦潇道:“当年,聂珂珂死后,你们便针锋相对,可他到底是在意你的,你被囚禁禁岛,他便在离禁岛最近的一座岛屿上,圈地为牢,守着你,一守便是二十年。”
两座岛,两座牢。
“他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人渐渐老去、死去,能陪着你一同老去的,除了曾经的挚友,还能有谁呢?”
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老者嘴唇嗡动,掐着她脖子的手正在发颤,却怎么也用不上力。
提起当年……
他眼中的浑浊与感慨,是所有人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当年,我与他那么要好,却因为执念,分道扬镳,时至今日,他不低头,我也不低头,没想到,弹指就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头发都白了。”
他已经忘了,他在禁岛上待了多久。
他甚至都快记不清当年的事了。
“为时不晚。”叶锦潇道,“切莫因一时的执念,虚度光阴,只会让自己痛苦,与等死无异,人生苦短,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她又道了一句:
“林青峰托我为你带话,你可愿亲自去回他?”
“我……”
他知道。
他一直知道,林青峰住在数里开外的岛屿上。
这么多年来,二人偶然用木简的方式互相传递消息,不过所讲的内容,都是当年的执念。
明明是两个老头子了,却还像意气风发的少年似的,一定要争那口气。
好像争赢的人,就能赢得几百万两银子。
却不想,半生已过。
突然。
咻——
乍然响起的破空之声,一支利箭陡然破空而至,狠狠射向老者,虽然他反应敏锐的避过,但还是被擦破了面颊。
“你骗我!”
老者被激怒,再次扼住叶锦潇的脖子。
“你们想算计我!”
凤溟渊看向手握弓箭的凤璃黛,厉声斥道:“你干什么!”
凤璃黛吓了一跳。
自打有记忆来,父亲从未这般吼过她。
“父、父亲,我想杀了他,救出叶姑娘。”
“她明明已经安抚住了他的情绪,你怎能激怒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凤璃黛急哭了,“我看见叶姑娘有危险,实在担心,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如果我的一番好心是个错的话,我愿意为叶姑娘抵命,只求父亲不要生黛儿的气。”
她扔了弓,急的梨花带雨。
几名凤家的护法见了,皆是拥戴凤璃黛。
好心救人,何错之有?
叶锦潇被抵在树干上,并没有还手的意思,沉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送你过去。”
“不可能!”
他一松懈,他们便要杀了他。
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的嘴脸?
想骗他?
呵!
老者冷眼似剑,“我以为你这女娃一番好意,没想到,是在故意接近我,好趁我不备,痛下杀手。”
“我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就凭你?好大的口气!”
叶锦潇并未说话,素手直接覆盖在他的腕子上,暗中运功一捏。
乍然,极寒的冷意钻入老者体内,如雄狮冲撞,势不可挡,等他心下一急,就要运起内力抵挡时,那寒意已经撤走。
她松开了手。
他极致愕然的看向她,“你……”
“林青峰于我有恩,我答应过他,不会伤你,另外,我跟某些人不是一伙的。”
冷声落下,叶锦潇反手拔出那支插在树干上的箭矢,直接用手掷了出去。
那箭犹如灌注了雷霆之力,‘啪’的一声脆响,射碎了凤璃黛绾发的冠子,三千青丝登时散落,凌乱的像个疯子。
“你……叶锦潇,你……”
凤璃黛抓着满头乱飘的头发,岛上海风巨大,没有绳子扎头发,她比禁岛的这个疯子更像疯子。
“父亲,你看她!”
欺负人!
简直太欺负人了!
凤溟渊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下,你可信我了?”
老者缓缓松开了手,“他们想杀我,他们说,我修炼邪功,祸害江湖,许多年前,为了给聂珂珂报仇,我确实杀了很多人,严重的打击之下,更是走火入魔,险些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