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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又点燃一支烟。
她想起第一次抽烟的时候被呛得不行,辛辣刺激,割喉刀绞一样,被那人轻声责怪,但是又给她拍背顺气。那时她就觉得烟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搞不懂为什么会让人欲仙欲死。来到南京的时候还没学会和人交流,找不到说话的出口,某天想起那时侧手把烟递给它时,烟柱上写的牌子的名字。万宝路。突然想再试一试,去了便利店傻乎乎询问店家,也说不明白。老板说:&34;小姑娘,你这可别瞎来啊…&34;一副要赶她走的架势。
荣焕说:&34;没事的老板,成年了。&34;店里没有,她朝烟柜里看,选了南京当地的一款烟。撕开包装点燃第一口烟再往嘴里送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咳嗽。灭了往垃圾桶里扔,左手攥着的一整包,也想扔。送到垃圾桶入口后又手回了手,丢进了包里。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能自然品味了,学着那人躲避监控和老师的样子她熄灯了才到阳台上放肆还方便散味,也躲开了室友,还学着那个人用拇指和食指捻灭,真烫。他可真奇怪。
耳机里的歌一首首响起,她一首首听。想起过往的公车上,毕业晚会上,他教他弹吉他的时候。《梦里人》、《世事何曾绝对》、《虫儿飞》不知道被听了多少遍。她学会了怎么弹,学会了怎么唱,但仅限于这几首。突然也开始听别的粤语歌,以前叮叮当当的情深意长,千山万水,已经只是冰山一角。有时听着产生抽离感,灵魂和肉体分离,灵魂看着肉体凡胎的她,怜爱又慈祥。
他走时说的话她反复回想,抗争不过命的。她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想来他应该来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要接受被人遗忘或者让在乎的人看着自己一次次死亡的痛苦,每一次都只有他。她放不下是因为他招惹她吗?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他干嘛要来撩拨她?他在重蹈覆辙,她在画地为牢。要怎么样?
他纵身一跃的之后,宋哲明和她几乎崩溃,两个人发抖受惊。宋哲明比她理智一些,叫了救护车。
她那时问:&34;郑梓,你疼不疼。&34;又转过去问宋哲明:&34;他疼不疼…&34;
宋哲明抱着她,两个人泣不成声。
像学校申请了延时报道,延迟了军训。两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助。葬礼时都没去,惊吓平静过后,是没日没夜的痛彻心扉。
她几乎夜夜无梦,却无法真正睡一次好觉。闭眼都是和他有关的过往。
直到来了南京,也在尽力推脱回家。荣母说:&34;我们搬去洲川好了。&34;她无声落泪,稳定些许后说:&34;谢谢妈妈。&34;
歌放完了,又循环了一遍。吐了一口烟 ,又抽出另一只点燃,不放在嘴里。她说:&34;喂,二十岁了,生日快乐。&34;
兴许他会听见,兴许他永远不会。
突然飘起了雨,滴滴答答的,像是精灵的舞蹈。扔了烟头,收拾了一下回到床上。她厌恶每一个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