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轻挑甲缝,顾潇然慵懒地抬头,似乎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顾朗月,“不怕,那就叫吧。”
她的模样太过风轻云淡,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顾朗月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恐,寒凉窜进心脏位置,她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已经慌乱得七上八下。
哼。
顾朗月冷哼一声,表面佯装镇定,捂着自己的脸对护在顾潇然面前的哑女和莲子冷道,“听到没有,她连你们的生命都不顾呢,我若是说你们杀人,等到官差来了铁定能够把你们都抓走,你们的主子可不会帮你们!”
她恨顾潇然,在气势上被顾潇然震慑可她不甘心。纵然不能伤到顾潇然她也一定要挑拨她们主仆几人之间的关系。
“是吗?”哑女突然出声,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的顾朗月,好像在思忖顾朗月说的话是真是假。身边的莲子和顾潇然皆没有动作,好像没有听见哑女说的话。
觉得有些怪异,顾朗月却没有深想只是以为自己说的话对哑女造成了影响,立刻把这其中的利弊说了出来,“当然!”
“你只是个丫鬟,却是伤了我的侍卫。你那可是持凶器杀人若是衙门中的人前来,铁定会把你带到衙门中,让你上油锅严刑逼供,届时你还有命在吗?”
所以快来求她吧,求她不要尖叫求她不要招来府衙的人。只要哑女求她,她心情好了一定会大发慈悲地帮一下哑女,而后在这件事情推波助澜一番,到时顾潇然的名声就会要多臭有多臭。
想想都觉得激动呢。
越往下想顾朗月越觉得看到顾潇然的下场,高肿的脸上浮上喜色看起来格外地狰狞。
呵呵。
哑女忍不住地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讽刺,而顾朗月完全没有发现而是高傲地抬起自己的头,等着哑女开口求自己,似乎看到顾潇然被亲近的人伤害时伤心欲绝的神色。
“我贱命一条,怎么敢阻拦大小姐?”哑女终于开腔,前半句话顾朗月
十分受教,因为在她的心里她确实觉得哑女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可后面那一句话就让她变了脸色了。
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在哑女的话落下之后应该不再说些什么。可顾朗月嚣张跋扈的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不用脑子思考,质问脱口而出。
“字面上的意思。”哑女佯装恭敬,朝着顾朗月的方向低头,“大小姐想招来府衙的人为您的侍卫和丫鬟讨回公道,那就招来吧,我问心无愧。”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转折,顾朗月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当即怒喝出声,“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让人请来府衙的人?”
岂有此理,连一个丫鬟都敢骑到她的头上。她本以为能够让顾潇然身边的丫鬟弃暗投明,反咬顾潇然一口却没想到道了关键时候,这个丫鬟居然反将她一军!
哑女不再说些什么,顾朗月重重的一拳像打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度都没有,憋闷的只是顾朗月自己。
“长姐不是要去报官吗,怎么还站在这里?”顾潇然略显诧异,睁着无辜的双眼直接看着面前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顾朗月,“对了,你去报官的时候记得带上自己的侍卫啊,不要给他找大夫看头上的伤口,不然就是毁灭证据呀。”
顾朗月气得厉害,却无法反驳些什么。她当真想拉着自己的侍卫前去府衙中报官,可想到顾潇然所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这种事情不能赌,要是顾潇然没证据只是吓唬她也就算了。可若是真的有证据那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她能够拿自己母亲的名声赌,却不能拿自己的名声赌。
毕竟她才十五岁!
无法反驳顾潇然说的话,却拉不下面子退让一步,顾朗月只能恶狠狠地往侍卫的方向剜了一眼,却让那几个丫鬟和侍卫感到心寒。
难不成大小姐真的要报官,而且不让医治不让包扎直接前往府衙让伤口作为证据?哑女那一下可不轻啊,至少用了七成的力度如今鲜血如同
喷泉一样汩汩流出,别说前去府衙了就是现在不包扎一会侍卫也会因为流血而亡!
他们跟在大小姐的身边,虽不忠心耿耿可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照做从来没有拒绝,又或者尽力地做着,却是没想到他们尽心侍奉的大小姐居然想让他们死!
心一下子寒了,粗使丫鬟是惊恐的,生怕自己以后会落得这种下场。而侍卫则是心寒的,尤其是那个受伤的侍卫眼中更是失望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心狠到这种程度,居然要他死。
“长姐若是不报官就让你的侍卫下去包扎吧,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兰草苑中,晦气。”风轻云淡的话语响起,与顾朗月的暴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句令人厌恶的话对于受伤的侍卫却是一个天大的恩赐。
顾朗月再恼怒,此时有台阶也只能顺着下。再次狠狠地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