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武定侯与齐王殿下,一个控制了京城的防御军,一个带着五万精兵要进京清君侧。
在二皇子与三皇子两拨人争得头破血流,相互算计防备的时候,他们控制了整个皇宫。
然后,武定侯拿着皇上的圣旨,宣布皇上收养侄儿萧玄宇为子,立他为太子,继承大统。
这话自然不能让人信服,可是,他们一则手中有先皇亲笔所写的圣旨,二则控制了整个皇宫。
旁人同意或者不同意,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若真是打起来,那便是大周朝的一场浩劫。
武定侯给大家衡量利弊,说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让蔚家与元澈各退一步。
蔚家与元澈各自都筹划许久,两虎相争,也耗尽了许多精力。
此时,突然杀出第三队人马,一时措手不及。
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暂时先听从先皇遗旨,支持新帝登基。
蔚家自然不服气,顺着说既然先皇认新皇为子,皇贵妃是先皇在世时位份最为尊贵的妃子,那新皇也该认皇贵妃为母,然后尊封皇贵妃蔚氏为皇太后,封二皇子为皇太弟。
然后,在先皇出殡当天,皇贵妃蔚氏便殉了先皇,一头撞死在了先皇的金棺上。
至此,蔚氏家族就差不多垮了。
紧随着蔚老大人辞官还乡,二皇子萧玄朗前往东陵守孝。
不久之后,皇上下旨,封武定侯为丞相,为百官之长。
三皇子萧玄清前往封地衡城,无召不得入京,元澈一家跟随前往。
衡城那个地方,距离京城远不远,近不近,又人贫地瘠。
看似给了封地,实质上不过是给了一个比较大的牢笼罢了。
而元澈虽然没有被夺去爵位,可多年的筹划一夕之间化为泡影,雄心壮志,半路夭折,不说一蹶不振,心志却远不如从前了。
这日,明珠特意来送玉姝。
玉姝强颜欢笑道:“皇上仁慈,没有取我们全家的性命,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你也知道元澈的脾气……”
士可杀,不可辱,若非还要守护三皇子与保护妻儿,估摸着,元澈就要豁出去了。
“小昱他……”
明珠摇摇头,“自从那日从宫里回来,他便不见我与父亲了,母亲也跟父亲赌上气了,此时还留在慈宁宫里,苏昱更是大病一场,我也是没办法,把尔微给放出来了,今儿,我也特意让稚奴提醒了,可是……”
“这事儿……”玉姝还要说什么,那边红玉过来
提醒道:“小姐,姑爷催您。”
“泽儿。”玉姝朝旁边也在话别的两个孩子喊了一句。
元泽回头,一脸的不舍,“母亲,我不走,行不行,我舍不得苏晨。”
两个男孩子一想到从此便要分别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苏晨紧紧抓着元泽的手,问玉姝道:“姨母,你们别走,行不行?”
明珠与玉姝急忙过去,各自拉住自己的儿子。
明珠道:“元泽以后还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苏晨眼巴巴地问,“母亲,我们还约好一起上私塾呢。”
元泽也问:“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玉姝也给不出个答案,只能强行拽着儿子离开,“明珠,等小昱康复了,你们有机会来衡城。”
“好,别忘记,我们还有个约定呢。”
明珠也是紧紧地将苏晨揽在怀中,强行地分开两个男孩子的手。
玉姝笑道:“是,三十岁的约定,若是错过了我的三十岁,那你的三十岁一定不能失约。”
当年的少女,此时都已经成为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母亲了,三十岁转眼就来了。
玉姝抱着泽儿上了马车,元澈立刻吩咐队伍出发,辕马加速前进,很快两人的距离就很远
了。
苏晨追了一段路,可是,他的步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追不上。
他气恼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是他出生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明珠去扶他,他便哭得更厉害了,满脸泪花地问:“母亲,元泽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
明珠边给他擦眼泪边说:“等你知道什么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时候。”
苏晨忙着擦掉自己的眼泪,催眠般地对自己说:“我不哭,我不哭……”
可是他依旧忍不住,一头扎入了明珠的怀里,“母亲,我就哭这一次,好不好?呜呜呜……”
明珠搂着儿子,心中便好似针扎一样。
此时的苏晨与元泽,便是多年前的苏昱与元澈。
“割袍断义”四个字,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