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楼的雅阁里,元澈喝得醉醺醺的,他一面往嘴里灌酒,一面问坐在对面的苏昱,“明明是皇上下的旨意,为什么人人都怪我?好像只要我说个‘不’字,这事儿就不会发生了一般。”
苏昱抬手按住元澈拿酒壶倒酒的手,“皇上的旨意,你不能拒绝,但是,今日这顿酒,你总是能够选择不喝吧?姝姐姐病了,就算你不方便去探病,你好歹让人带个口讯过去,让她安心的好。”
“安心?”元澈重重地掰开苏昱的手,“我的口讯还能让她安心吗?她怕是恨透我了……”
“不会的。”苏昱劝慰道,“姝姐姐通情达理,温柔大方,你将你的苦衷告诉她,她会理解的,但是,你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如何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你让我说什么?”元澈恼怒地将手中的酒杯砸碎在地上,“告诉她,她等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为了我千里迢迢跑到幽州去,而我,却要在娶她的同时,娶个平妻回来?”
元澈目光涣散地瞧着苏昱,强调道:“而且,贺和我得娶,我不能拒绝她,这是我答应过她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元澈的思绪回到了当日送贺和回北疆王宫的情景,她说苏昱中毒事件太久,可能解药也是无效的。
贺和对元澈说,需要一味药引,她说药引就在她的身上,让元澈自己取。
元澈为人不羁,这个时候,自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迟疑了一下,便扯开了贺和的衣服。
贺和洁白的肩头裸露在元澈面前的那一刻,元澈感觉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他急忙闭上眼睛,转过脸去,冷冷道:“药引在哪里?”
“你看到了?”贺和的声音如同春水般的温柔,在战场上可以女扮男装与男人一较高下的女子,此刻无比柔情。
“药引。”
元澈不耐烦地喝了一句,
朝贺和伸出手,“把药引给我,我派人护送你回北疆,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迫不及待地要将药引拿到手,然后,一走了之,再不想与这个女人会面。
“元澈,你欠了我,非娶我不能还……”
贺和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等着马蹄声远去,元澈才敢抬眼看去,他的手握了握,他真是傻,解药都是制备好的,又怎么会还需要什么药引?
“你看到了什么?”元澈趁着酒兴将当日的事情告诉了苏昱,苏昱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同时也是惊心动魄。
“一个字。”元澈瞧着苏昱似笑非笑,愁绪万千,无处可话。
“一个字?”
元澈脑袋重重地点头道:“是,一个字。”
“传闻鞑靼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便会在肩头刻上那个男人的名字。”苏昱惊讶地喊道,“她把你的名字刻在肩头上?”
元澈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是,那个‘澈’就好似长在她的肉上一样,鞑靼女子生性豪放,与我们大周女子不大相同,只有她彻底地认定了一个人,才会在肩头刻字,这便是她们宣告自己名花有主的信号,再不会有男人会侵犯于她。”
即便已经神志不清了,元澈对贺和依旧充满歉意,他一手搭在苏昱的肩头道:“我真的很不懂,我们明明是敌人,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她怎么会爱上我?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真的认为自己欠了她的,那颗解药我可以强取过来的,为什么我会感觉欠了她的?”
“哎……”苏昱叹了一声气,他也玩玩想不到,当初救他的解药是怎么来的?更是想不到,元澈答应娶贺和,竟然是因为他。
为了成全元澈与玉姝这对苦命鸳鸯,他连杀心都动了,没想到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而闹成这般模样,他极其懊悔。
“别喝了。”元澈
还想要喝酒,苏昱一把夺过他的杯子砸碎在地上,“姝姐姐与贺和,你注定只能要一个的,再逃避也没有别的办法。”
正说着,外头有个男子冲了进来,元澈正在烦躁之际的时刻,见人慌了慌张的,抓桌上的筷子就朝哪人扔了过去,骂道:“混账当西,老子不是交代了,不准人打扰的吗?”
那筷子如同利剑般地朝来人飞了过去,幸亏是平常跟在元澈身边的人,武艺高强,这才躲过,筷子只是从他脸上轻轻划过并无大碍。
倒是苏昱冷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跪地道:“宫中传出话来,说金陵王家的老太太,入了宫,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言辞过激,冒犯天威,皇上念其年迈,不好处置,此时,极其僵持,元惠妃娘娘命将军立刻入宫见驾。”
苏昱一震,“你说谁?”
“金陵王氏,林家大小姐的外祖母。”
元澈听到此处四处也酒醒了,只是,神志清晰,身体却不听使唤了,苏昱命令道:“泼醒他。”
元澈身边的人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