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慢了些。
王子鸣不悦道:“这个?哪个?说来当年的三年之期,早早就过了,此时,即便我家姝儿另嫁他人,也无可厚非,我家伯母可是一直都希望姝儿能够回到我们王家……”
“小叔。”王子鸣话还未完,慕瑾急忙打断他,朝元澈举起酒杯,“小叔毕竟年轻,说话没有章法,还情将军见谅。”
元澈举杯道:“小舅心直口快,我很受用,无妨。”
两人一同干了一杯,翊安又忙着给他们斟酒,王慕瑾道:“只是,我倒也想问问,将军何时娶玉姝过门,她已经年过二十,普通女子,只怕孩子都好几岁了,实在耽搁不起了。”
“表哥放心。”元澈道,“我回京的第一件事情,自然便是娶玉姝过门的。”
苏昱不明白地问:“眼下鞑靼军已经远离边疆之地,鞑靼王更是给朝廷递了降表,甚至还进贡了不少金
银珠宝,眼下鞑靼内乱至此,怕是不能作为,皇上也下旨让你班师回朝,为何还要在此地逗留?”
元澈搁下酒杯道:“你不知道,当日我们被贺赫困在幽州城的时候,本有机会脱身的,可是,幽州刺史许大人,也不知为何,竟然在关键时候,断了我的退路。”
元澈很是不明白地说:“这人与我无怨无仇的,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害我?”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他若是投了鞑靼,我也认了,可是听闻此人在幽州城破的时候,殉城而亡,皇上怜悯还追封他为侯爵,命其子继承。”
元澈不甘地说:“我若是回京将此事上奏皇上,皇上未必会信,可是让我就这般放过,我也做不到,所以,我还要留几日,将他的儿子找出来,免得日后留着是个祸害。”
元澈不知其中缘故,苏昱与翊安却很是清楚,当年卫氏与姜家太太算计,险些让幽州刺史的儿子许公子玷污了玉姝,本是要算计让玉姝嫁给他,不料镇国公府突然派人来提亲,这才作罢。
后来又不知是谁在其中作梗,毁了姜家小姐的婚事,让她下嫁给了许公子。
苏昱想一准是许公子对元澈怀恨在心,才做出这出的糊涂事,本是要害死元澈,却不料将幽州都给毁了,许大人无奈只能殉城了。
苏昱与翊安相视了一眼,翊安也担心元澈知道当日这件往事,便道:“姐夫,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既然许大人都殉城而亡了,也算是忠心可表,皇上既然追封了他,何必还计较?”
苏昱也道:“为了此人,而在幽州耽搁,也是不值。”
“话虽如此,可若非他们,我也不会败成这个样子,连累你们这么多的人,为了救我吃尽了苦头。”元澈道,“这样吧,你们先行一步,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再快马加鞭来追赶你们。”
……
夜
里,稚奴服侍着苏昱梳洗,苏昱问:“当年的许公子,你可还记得?”
“公子在担心什么?”稚奴不明白。
苏昱叹了一声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可却不得不想,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元澈不会来隽州,不会入林府,也就不会与姝姐姐相见,那也就更不会有往后的事情。”
“世子与林大小姐这段姻缘,再好不过。”稚奴问,“两人如今久别重逢,不知有多好,公子何必担心这点小事会破坏他们的关系?”
“元澈的性情我知道,他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而辜负姝姐姐这么多年的等待,但是……”
苏昱久病初愈,没有一点精神劲儿,他欲言又止,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凉。
“华阳宫的元惠妃与御泓殿的林裕嫔,眼下都是皇上身边得宠的嫔妃,镇国公府与林家都被皇上重用,凭着皇上的性情,未必会让他们两家联姻的。”
“公子还未真正入仕,便将朝中诸事看得这番分明,是件好事儿,只是……”稚奴将干毛巾递给苏昱道,“只是,这桩婚事皇上从前是准许的,总不能现在来反悔吧。”
“皇上金口玉言,自然不会反悔,但是,若是有人以许公子那件事情大做文章,皇上未必不会就坡下驴,否了这件婚事。”苏昱担忧道,“他们的缘,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他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不能有情人成眷属。”
“那公子的意思?”
苏昱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寒星般的眸子沉了沉,随后沉声道:“杀了他……”
“杀了他?”稚奴感到震惊,他家的公子,从未对任何人起过这样的杀心。
“当年,他对姝姐姐做出那等事情,便是心术不正,死有余辜,如今他又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大义而不顾,更是该死。”苏昱嘱咐道,“还得在元澈找到他之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