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听着这话,心中如同压着一块石头,愣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门开了,王老太太从里面出来,特意瞧了明珠一眼,又是一叹,明珠俯身给她行礼,更是焦心了,走进屋内瞧见玉姝坐在临窗的木榻上,上面横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老太太留给她的那个首饰盒。
“小姐。”明珠轻声喊了一句,玉姝瞧着她招手,“来,过来坐。”
“小姐,我……”明珠走了过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不要说,听我说。”玉姝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白玉平安扣来,递给明珠,“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这是老太太留给你日后当嫁妆用的,我眼下便给你,你的婚事,我是万万不会再插手的,若是你寻到了意中人,便来告诉我,我为你准备嫁妆,我放你离开。”
“小姐……”明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玉姝这是什么意思?“小姐,是不是因为我说不记得那件事了,你生气了,你听我解释。”
明珠急切的想要解释,玉姝打断她,“我知道你聪慧,那个时候,你说什么,都不合适,说听见了,得罪了翊安与玉妍,说没听见又得罪了我,倒不如说不记得了。”
“不,不是这样的。”明珠百口莫辩,玉姝将那平安扣搁在她的手心里,“你知道,我从未将你当成丫头看过,这回不问你的意思,就自作主张想着让你日后给元世子做通房,是我的错。”
“小姐,我……”明珠急坏了,该怎么组织语言?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说?该怎么告诉玉姝,她并不是过去的明珠,而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一缕游魂。”
“我出嫁在即,你既然不愿意陪嫁,便要好好想想出路,但凡我能够帮你的,必定用全力去帮。”玉姝痛惜说了一句。
“小姐,你不要我了?”明珠望着玉姝问道
,玉姝不忍瞧见她的眼睛,急忙别过脸去说,“我早该想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谁与谁是可以一辈子的?”
“小姐。”明珠还打算说什么,玉姝道:“罢了,不要说,你既然有心要离开我,何必再说这么多?早离,晚离,都是离,拖一时,难受一时。”
玉姝边擦着眼泪边说,“你出去。”
明珠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出去了。
只是她走在藕香亭里,感觉处处都是针,扎得她这里疼那里也疼的,她漫无目的出了藕香亭,走到了一偏僻的长廊里,坐在栏杆上,瞧见四下无人,低头瞧着玉姝给她的那个白玉平安扣,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在这个地方,本身就如同无根的飞絮,看似处处可安家,实质,处处不是家。
想到自从玉姝从金陵王家回来,她们朝夕相处,日夜为伴,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在明珠的心里,玉姝早就是她密不可分的、比亲人还要亲切的亲人,眼下玉姝让她离开,她能够去哪里?
林家再不好,后宅里再乱,也给了她一日三餐,让她有个遮风挡雨的住所,若是让她离开,林家大门口的东西南北,她该往哪个方向走?
明珠越想越是觉得害怕,人之所以向往远方,是因为有家可归,若是无家可归,那不就是孤魂野鬼吗?
想到这里,明珠哭得更加厉害起来,卫氏用鞭子打她,她没哭;在方庄被强盗掳走,她没哭;在雪山里,她面临生死,还是没哭。
现在泪水却如同开了闸的江河,愣是止不住了。
“啊,这天刚刚放晴,怎么又下雨了呢?”突然前方传来声音,明珠抬头一看,只见苏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这一抬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完全被苏昱看在眼睛里,她急忙擦干了眼泪,别过脸去,“堂堂苏小公子,还有听墙角的坏毛病啊?”
苏昱瞧着这空荡荡的长廊,纳闷道:“此处有墙角?”
明珠冷冷道:“把你的眼睛闭上,本姑娘要擦眼泪,不想被你看见。”
苏昱急忙闭上眼睛,“我本来就没看见你的眼泪,只是听见‘嘤嘤啼啼’的声音,还以为是哪只兔子在这里啃胡萝卜,走过来一瞧,啊,好大一只兔子。”
明珠听着忍不住破泪而笑,“看不出来公子你还会讲笑话啊?”
“那你开心吗?”苏昱睁开眼睛走过来问,明珠已经擦干净了眼泪,只是眼睛依旧红红的。
“不开心。”明珠不承认她刚刚的确笑了,苏昱坐在她的旁边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
苏昱本身也不是个会讲笑话的人,说出来的故事,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故事,他在书中看到,觉得好笑就记下来了。
讲给明珠听,明珠t不到他的笑点,感觉都是冷笑话,气愤有点诡异,苏昱问:“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明珠一脸茫然的瞧着他,摇了摇头,“不好笑。”
都是如“刻舟求剑”般的笑话,她怎么可能笑得起来呢?
苏昱有点受挫,非要讲个将明珠笑的笑话出来,清了清嗓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