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会回来的,你还没有听见我的答复。” 列盈彻底好起来已经又过了四日。 她神志缓过来,没有再只会抱着念影哭,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月族相关的只言片语。 魔障似乎彻底得到解除,天色转变,终是见了日光。 雪神耗费神力将雪山恢复如初,又同帝君治水除患,巫魔与血魔都不约而同地暂缓下来,没有再为祸四方。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种安宁维持不了多久。 雪神与帝君同时闭关,在此之前,念影回了一趟雪山。 封印破除,冰棺碎裂。 她迟迟地意识到眼前的事实:花暮迟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如何不见的,无人知晓。 而此时念影也感应不到一星半点花暮迟的气息。 脑海深处的那个噩梦仍在不断盘旋,她害怕那些场面会变成真实,害怕再一次见面他已经入魔,也害怕她唯一的血亲已经陨灭消亡。 花族子民并没有得到彻底根治,念影翻遍古籍,大约能猜出其中缘由。 灵族到底特殊,感染魔障与其他族类不同,没有这么轻易能化解。 她花近两个月的时间清理花界乱况,备好药材,将一切事情交给了折栩和列盈,开始走遍各地,寻找根治之法。 魔障在凡尘仍旧有迹可循,臣民都变得无比信奉神民,他们铸了神像,建立神庙,虔诚参拜,从不懈怠,花族并无例外。 花神守护花界数年,保族人安好,域内子民对她的尊崇已能比拟当年的拂鹭神君。 念影时而想:再过数年,还会有人记得拂鹭神君吗? 时而又想:有朝一日她也走上了拂鹭神君的路,她的子民会记得她吗? 神明立功德于世,可往往到头来,子民都会将其忘记,他们求的是什么? 大概是无愧于心。 既担了神职,便要担神责。 念影行走尘世,一晃便是十七年。 巫魔与血魔平稳了十年之久,魔障褪散后的两年,两族魔主承位,统领族群,听闻血魔主浊血与巫魔主言燚在烈极海打了一架,两人未分高下。 又过三年,曾在西境隐散万年的冥魔陡然现世,在巫魔主与血魔主争权的情况下,冥魔远远不敌,此时沉寂了数万年的西境岩海中,古螭离海,化身为魔,将冥魔护在麾下,被冥魔一族尊奉为主。 三魔仅仅只维持了半年的斗争,便一一沉静下来。 念影不曾参与过他们的任何斗争,这些年只是常听列盈和折栩在信中提及,或是听人唱戏,阅览话本。 她对西境、对冥魔都不甚了解,但所有的听闻都在告诉她:冥帝螭夜修为极深,哪怕雪神帝君都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每每听到这位大魔头相关,念影都忍不住想:昔年师尊和帝君一战,帝君战败,若师尊还在,是否能将其制服? 他不曾败过呢……没有人能打得过他的。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告诫自己:他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得这样悄无声息。 准备回花界的前一日,念影无意从一位小仙口中得知了根除花界魔障的法子。 尘世万物,唯有海冥岛的冥祓可解。 她与寂含是多年好友,自然知道冥祓在他手里。 念影转而走近案桌,铺纸研磨,提笔给折栩写下了一封信。 她不拖泥带水,当晚便去了海冥岛。 岛内一片安详,宫殿门外早有鱼仙等候,一见到她就十分礼貌地迎了上来:“见过神君。” “主上已等候多时。” 念影三年前还和寂含碰过面,在幽州的时候。他当时似以往相处般,端着一副飒然之态,同她饮酒闲谈,话至夜半。 那场天灾海冥岛并未受到过多的影响,又或者说,这位海冥王有着保护自己和族人的法子,有着能与天抗衡的能力。 念影见他时,他格外欣喜。 “阿颜。”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 今日的寂含神色中添了几丝沉稳,对念影来说有几许差异。 他拉着念影在一旁坐下:“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尝一尝。” 念影无瑕去尝一口茶点,“我此番前来,是有事要……” “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 寂含打断她,脸色遽然冷了些,“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要求。” 念影缓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