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骆青岑研究了很久也只是确定这盒子是有机关的,而且两个盒子虽然猛地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但细微处的花纹却还是区别的,可她一时间却想不出,这些区别之中是不是隐藏这什么特别的信息。
这时,一阵悠扬飘渺的箫声突然从远处漫进屋里,然后又钻入了骆青岑耳中,轻柔地将她从沉思之中唤醒了。
是穆泽来了!
虽然这吹箫人选的曲子十分普通,就算才学习乐理不久的孩子都能磕磕绊绊地奏出来,但这独特的箫声却是骆青岑极为印象深刻的,她根本不用多加辨认,便能确定这是唯有穆泽的青玉萧以及她的玉箫吊坠才能发出的声响。只是这一次,穆泽似乎仅仅是心血来潮想要吹吹曲子而已,骆青岑只听到了好听的乐曲,没有在乐曲中感觉到魅惑人心的力量。
他是在叫她出去吗?侧耳听了一会儿,箫声悠悠扬扬延绵不绝,骆青岑三两下便将盒子照原样放好、塞回枕头里,先是对着门的位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似乎是累极了一般,还抬手揉了揉眼睛,才俯身吹灭蜡烛,蹑手蹑脚地走到屋
后的窗户边上,打开窗户翻身出去了。
顺着箫声的指引,骆青岑在黑夜中飞快闪掠着,不多时便来到了隔离区中心的大帐处,果然看到最中间的大帐还点着灯,而穆白正笔直地站在帐篷外,笑呵呵地看着她。
再也不用怀疑了,除了穆泽以外,还有谁能指使动穆白看门呢?只是他总往她受伤的手上打量的动作,让骆青岑有些不安,向前的脚步顿了下来不说,眼中也带上了防备之色。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了,穆白轻咳一声,面上竟然出现了让骆青岑看得毛骨悚然的谄媚笑容:“骆小姐来啦,世子已经等候你许久了,快些进去吧。”说着还亲自帮骆青岑拉开了大帐的门帘。
骆青岑立时就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穆白,抿了抿唇想要问他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帐内的箫声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侧目望去,骆青岑看到穆泽收了玉箫,站在静谧清冷的帐篷中,依旧尊贵无比,只那双看着她的墨黑眼眸中带来些许温度,薄唇轻启,冽泉般清冷透彻的声音,竟比刚才的箫声还要好听
。
“进来。”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似乎根本就没有出声,骆青岑却确定自己听到了,因为她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细小弧度。
美色当前,骆青岑瞬间就忘了自己要问穆白的话,笑着走到穆泽身边,晕乎乎地被他拉到软榻前,直到受伤突然传来轻微得刺痛,她才意识到穆泽竟然在解她手上的纱布。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骆青岑下意识就要缩回手,奈何穆泽看似只虚虚地拉着她,却用足了巧劲,她这种程度的挣扎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便被消于无形。
“别动。”穆泽责备地看了骆青岑一眼,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动作迅速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不弄痛了骆青岑,没一会儿就解开纱布,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罗符确实是用心帮骆青岑包扎了,而他常备在身边的伤药虽然也还不错,却到底称不上灵丹妙药,骆青岑的伤口只是勉强止了血,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但远远还不到结痂的程度,此时曝露出来一个将近骆青岑小指,鲜红的血肉看起来十分惨烈。
穆泽俊逸的眉头已经不知不觉拧成了一团,一声不吭地掏出备
好的药给骆青岑用了,又重新换了干净的纱布给她包扎好,他才抬起头,双唇紧抿着,默不作声地将药放进了骆青岑另一只手里。
已经知道他之前明明说最近会很忙,为什么还会在姨娘在的时候贸然来找她了,骆青岑先是珍而重之地将药收好,然后主动将手放进他微凉的掌心中,用食指在最柔软的地方轻轻点了点:“我已经不疼了,只是外伤而已,不是很严重的,别担心了好不好?”
食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穆泽感觉骆青岑青葱一样的手指就像是直接点在了自己心上一样,麻麻的,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挠,却怎么都抓不到,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才总算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实处。
她确实是个很坚强的姑娘,穆泽心想,这么重的伤,又是拆了纱布重新上药包扎,换了一般娇生惯养的小姐,早就眼泪汪汪地大喊大叫了,可她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明明已经疼得小脸煞白,鼻尖也布满了细汗,却还要顾着反过来宽他的心。
心底暗暗叹了一声,穆泽紧拧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些,开口间似是在责备骆青岑,可
骆青岑却听出了其中暗含的自责:“怎么这么不小心,隼这样的猛禽,也敢当宠物对待?”
就知道他肯定是听说了这件事才会突然跑来,骆青岑压根就没想要跟穆泽说,如今不免暗恼:“世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过虽然是这么问,但骆青岑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毕竟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们就只剩下罗符,而刚刚在大帐外面的时候,穆白就一直在往她手上看……
这两个大嘴巴!骆青岑气鼓鼓的,忍不住回头朝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