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罗姨娘的言谈举止都让骆青岑觉得,她并不是普通小门小户的女儿,所以对于罗姨娘会嫁给骆晁山这样落魄氏族的家主做妾的缘由,她心里一直都是好奇的,只是姨娘不肯说,她也不好多问。
不过好不容易有了旁敲侧击顺带转移话题的机会,她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姨娘,你好像很熟悉药王谷?”骆青岑笑嘻嘻的,看似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却一直观察着罗姨娘,生怕漏掉了她什么微小的表情变化。
奈何她试探的次数不少,罗姨娘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之前已经说过了,等姨娘觉得时候到了,会把曾经的事情告诉你,现在就别多问了。”
虽是这么说着,罗姨娘却没有否认自己对药王谷的了解,兴致勃勃地拉着骆青岑,开口就是白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泄了,骆青岑好几次欲言又止,都没办法将已经到嘴边了的真相说出来,只能再次努力岔开话题。
“姨娘就不问问我今天出去干什么吗?”
罗姨娘脸上八卦的表情一顿,跟着就
露出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看着骆青岑的眼神也颇有一种老怀大慰的意味:“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是庆王世子,所以才看不上罗大夫,既然是白谷主,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如今你也大了,又有白谷主在一旁照应,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
姨娘说得兴起,骆青岑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见她又有要把话题往白间身上带的架势,赶忙出声打断,状似玩笑道:“姨娘这话说的,若是世子,难不成你……”
然而这边话才刚刚开了一个头,罗姨娘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断然道:“昭月,你以前也说过,宁可嫁与匹夫也绝不嫁进庆王府,所以这样的玩笑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可她越是这样坚决,骆青岑却越想要知道原因:“但姨娘之前不是问过我吗,还主动拿出首饰来给我打扮,我还以为你是希望我跟世子和郡主他们搞好关系的。”
骆青岑脸上的困惑不似作假,罗姨娘也信了她真的只是好奇一般,神色放松了一些,叹息地说:“如果不得不相处,自然是要搞好关系的,但若是能够不接触……
昭月,姨娘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跟庆王府的人扯上关系,其他王侯世家的子弟也一样。要知道,有时候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一种幸福啊。”
看着姨娘脸上的黯然,骆青岑心里一痛,知道自己的问话怕是戳到了姨娘的痛楚,纵使心里依旧还有些许许多多的困惑,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当然更不敢贸然说出真相来刺激她。
或许,姨娘真的只是怕自己应付不来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大事小事,所以才希望她能嫁得简单一点吧。也只有这么想着,骆青岑才能稍稍感觉心安一些——她的姨娘,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着她去探索,偏偏她还不敢硬来,而如今,就连庆王府也似乎跟这个谜团产生了联系。
“我知道的。”骆青岑笑着说,既是为了让姨娘安心,也是说给自己,“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好好的,还有你跟哥哥,我们一家人要一直都好好的。”
就算她做了一个注定艰难的决定,就算很多人都不会理解更无法支持,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好好地活下去。
只要活着,一切便都是有希望的。
罗姨娘笑了,轻轻
拍了拍骆青岑的手,站起身的同时也等于宣告了这次母女谈话的结束,骆青岑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心里不停地对白间说着抱歉,现在虽然将计就计地借用了他的名头让罗姨娘不要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但总有一天,她会跟罗姨娘解释清楚的。
可罗姨娘在起身的过程中,却无意碰到了骆青岑腰间的玉箫吊坠——平日里骆青岑都将这宝贝藏得好好的,今日难得拿出来用,一时想着事情,竟然随手就挂在了腰带上——见小东西玉质温润,做工精巧,不像是普通东西,不免有些好奇,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罗姨娘就惊呼出声:“这竟然是青玉做的,还是质地极好的青玉……昭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骆青岑苦笑,她也知道她姨娘见识不凡,却不想只这么粗略地看了看,就能辨出吊坠的原材料来。要知道,这吊坠跟穆泽的玉箫虽然是同一材料打磨而成,但因为是边角料的关系,玉质不凡,颜色却不是那么地道,只有几处不明显的位置泛着青色,其余的都跟平日常见的白玉没什么区别。
一
般人见到,顶多觉得这取材于珍贵的白玉,绝对不会联想到就算是玉石中也是凤毛麟角般存在的青玉上,更不要说是像罗姨娘一样说得这么肯定了。
她姨娘,以前该不会也是哪个王侯家的郡主吧?虽然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这样的念头太过大胆和贪心,可骆青岑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雍容的气度,漂亮大气的笔锋,堪称恐怖的琴艺,不凡的见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