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岑整个人都傻了,比穆泽第一次跟她告白的时候还要无措,另外还多了许多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她当初能那么直接的拒绝穆泽,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相信过穆泽会对她动心,但如今她却是很清楚,罗符的感情是真的。
不过不等她想清楚究竟该怎么拒绝才能既干净又不至于太伤人,罗符的声音又再次在房间中响起,倒是叫骆青岑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我本来是没有打算要告诉你的。”罗符苦笑,面上带着失落,眼睛却专注地看着骆青岑,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其中的感情,“你不用有负担,在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之前,我就知道世子对你是不同的,而你似乎也……所以我从来都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你误会,我后面说的那些话是有私心的。”
他的神情告诉骆青岑,他后面要说的话很重要而且很严重,可骆青岑却一点也不想听,因为她已经大概能猜到,罗符会用这样的话作为前提,那么后续的内容就一定是跟穆泽有关的。
可穆泽的事情,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她
并不想要通过旁人的口来得知——在这之前她确实有许许多多的犹豫,但既然决定要好好跟穆泽在一起,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她就会百分之百的投入,并且相信穆泽。
只有这一点,她跟前一世的骆青岑依旧一模一样,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就不用说了吧。”缓慢转着桌上的茶杯,骆青岑低头不再看罗符,不冷不热地说,“虽然罗大夫已经这样说了,但正如你所顾虑的一样,瓜田李下,终究难以自证清白,不若就远远观望着,高高挂起得好。”
“但你兄长让我照拂你!”骆青岑的聪明和敏锐一直是罗符所喜欢和欣赏的,此时被她放在了对立的立场上,才觉得头疼起来。
“如果是哥哥……”骆青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的,是同样的全然信任,“只要我是真的喜欢,哥哥一定会支持我的,他最疼昭月了。”
罗符愣了一瞬,想起骆燕靖临走前的前一天,只身漏夜来到他的住处,那么郑重、那么不舍地将骆青岑托付给他照顾时的神情,总觉得有一种决绝在里面。他当时问过,既
然这么不舍,又何必要离开,就在定安府待着,以骆燕靖的才华,也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可骆燕靖的态度却很坚决,逼着他承诺一定会在能力范围内好好看护骆青岑后,才终于掏心窝子地对他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但我只有离开了,才能给昭月想要的幸福。”
当时他只以为,骆燕靖是觉得待在定安府有兄长和嫡母压制着不好出头,连带着骆青岑的未来也没有希望,所以才要离开这里,放手一搏,若能奔得个好的前程,骆青岑也能嫁得更好一些。但如今看来,骆燕靖怕是早就看出了骆青岑的心思,又不忍阻拦,所以才会说出“给昭月想要的幸福”这样在之前听来有些奇怪的话。
这兄妹两人,还真是将对方都真正放在心里的,如此,既然骆燕靖都没有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儿来,他又有什么立场那样做呢?罗符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决心从今以后都要努力放下对骆青岑的感情。
他却是不知道,骆燕靖哪里是不想棒打鸳鸯,只是棒子不够粗,反而被鸳鸯给反杀了而已。
不
过就算是放弃了,有些话他还是觉得必须要告诉骆青岑知道才行:“四小姐放心,我并无意挑拨世子跟四小姐的关系,只是作为朋友友情提醒一句,就算再喜欢,也不要太盲目的交付信任。”
提起放在凳子上的医药箱,罗符对着骆青岑拱了拱手,笑着说:“骆小姐跟燕靖一样,都是值得深交的人,我诚心想要交四小姐这个朋友,不知四小姐可愿赏在下一个薄面。”
罗符这前后态度变化得实在太快,要知道,先前他背对着骆青岑站着地时候,骆青岑都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结果只是劝她不要太相信穆泽?可是看罗符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拿她开心,尤其是说到交朋友的时候,罗符的神态简直已经真诚到,若是不相信他,骆青岑心里还会有罪恶感。
况且他平日,本来也不是个会信口开河的人。
做朋友当然是没有问题了,骆青岑还欠了罗符那么多人情没还呢,可她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罗大夫严重了,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可以信任的朋友的,只是不知罗大夫可否严明,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告诫我?”
骆青岑顿了顿,试探着说:“可是罗大夫听到了什么,或者世子说过什么?”
熟悉的挣扎再次出现在了罗符脸上,不过这次并没有很久,罗符便摇了摇头:“原因我不能说,只希望四小姐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
罗符就这么走了,不管骆青岑怎么问,他都不肯再多说半句,甚至连表情都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一路小跑着回了他的营帐,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