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淑雅冷眼瞧了香荷一眼,不屑地轻声道:“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后面的话她说的很小声,只有香荷一个人听到了,“就跟你那贱人主子一样。”
说罢便踱步踏入房间。
香荷的双眼瞬间就红了起来,只是因为低着头,并没有人看到。
这里着实偏僻,青天白日的,就算开着门,屋内也没有变得多亮堂,必须要点上蜡烛才能勉强视物。偏偏这骆青岑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不开窗也就罢了,房间里更是一点光线都没有,骆淑雅只隐隐看到前面摆着一架床,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便应该是骆青岑了。
骆淑雅厌恶地拿手帕轻捂着口鼻,另一只手不断在眼前扇动着,妄图赶跑那些她根本就看不到的,可能的脏东西。
“这都是什么地儿呀,妹妹好歹也是正经世家小姐,怎么能被这样苛待。”骆淑雅似乎是在为骆青岑打抱不平,语气间却透露着难以掩抑的兴奋。
骆青岑沦落到这般狼狈样,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巴不得立马敲锣打鼓地笑话一番呢。
谁也看不清楚床上躺着的人的模样,骆淑雅步步走近,在窗边才停下
脚步,床上的人也强撑着支起头,对着骆淑雅点了点便算是行礼了。
后面的香荷透过丫鬟瞧见,确定是骆青岑回来了,也暗暗松了口气,也不太担心莫名不知所踪的香穗。
总之,面前的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骆青岑早将发簪取下,发丝凌乱地散下垂在床上,嘴唇苍白毫无血色,面相也是虚弱的很,瞧着颤颤巍巍的,随时都可能失去支撑重新倒回床上。
“没想到……咳咳,没想到姐姐会来看我。”骆青岑说着,还勉强牵出了一丝笑意。
骆淑雅瞧着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又快步往前凑了几步,声调也高了起来:“呦!四妹妹,怎么几日不见,你都狼狈到这幅模样了?这可真是……”
“皆大欢喜”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只是骆淑雅想着屋门口还有叶蕴乔和一干外人,勉强还想要维持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嫡姐的形象。
她可还想要嫁给名门贵公子为正妻呢,可不能因为一个骆青岑就坏了名声。
未进来时,骆青岑就已伪装成一副病入膏肓,许久未曾梳妆发的模样,脸上胳膊上化着红斑
狼疮,再有穆红用内力将她的脉象伪装成染病状,任是大夫来把脉,她也不会露出半点马脚的,更别提糊弄过去从未怀疑过的骆淑雅。
骆淑雅动手打香荷的这笔账,骆青岑可是牢牢记在了心里,也深知骆淑雅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看她笑话的,眼底的冷冽伴着漠然一闪而过,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曾发现。
她的肩头持续颤抖着,仿佛这口气出去了便没有下一口气进来,偏偏她还要撑着这口气跟骆淑雅说话,才开头便捂着胸口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二姐姐……咳咳,二姐姐果然还是这般心……咳咳,心直口快。”
可谁也不是傻子,骆淑雅这般态度,哪里是心直口快四个字就可以解释的。
瞧她这幅病秧子的样儿,骆淑雅多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番。但听着骆青岑这番似是退让忍耐的话,她也不好做得更加明显,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你知道便好,我也是担心你,不然你这染了病还传给了父亲,殊不知哪天就会害人害己呢?”
见她竟想将父亲患病的缘由扣在自己身上,洛青岑眼眸一凝,嘴角微微勾起,
虚弱地应和道:“是啊,染上这病可真是痛苦,我自是不如姐姐运气好,如今还能稳当的站在这里……也是我平日不得下人的心,她们竟然……咳咳,不过我也知道,这事跟姐姐……咳咳,跟姐姐肯定是没有关系的。只是这毒狼癍实在是来势凶猛,姐姐还是仔细一些,别跟我一样,误用了病人的东西,无端端染上这要命的病症。”
这后半话骆青岑刻意加重,果真吓的骆淑雅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捂住口鼻,瞳孔更是下意识张开,心虚不已。
叶蕴乔瞧着她这么厌恶又慌张的模样,哪里像是真心来看望骆青岑的,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骆淑雅忙镇定下来,端着副好语气说道:“瞧妹妹这话说的,你我同为姐妹,平日里我也没少跟妹妹说过,对下人要和善,不然谁知道那起子卑贱之人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又有谁知道,妹妹如今这般模样,会不会是上天的……自然,我还是希望妹妹快些好起来的,自然是要常来看望才好。”
若是光听这话,不知情的人还真得感叹这骆淑雅的慈悲善良
,对姐妹也关爱之至。
骆淑雅是背对着门口的,只有面前的骆青岑看的一清二楚,她虽言语关切,神情却满是喜色,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骆青岑会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
“姐姐的这份关怀,我必定会铭记于心的。”
骆青岑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