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骆燕靖同时也明白,以他现在的力量,连让穆泽放弃这样的心思都做不到,又何谈让骆青岑能够幸福?甚至为了不让穆泽真的一时兴起便随随便便将骆青岑带入王府,他还必须要拼命去挣一份前程来抬高骆青岑的身价。
如果骆青岑未来只能嫁给穆泽,他也希望她能成为穆泽堂堂正正的王妃,而不是任人欺凌践踏的侍妾。
许久,骆燕靖终于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缓缓站起身,艰涩地问:“世子所言当真,您所要的,是娶她为妻?”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穆泽颔首,意有所指地说:“当然,不过她如今的身份还是太低了些,你可明白?”
莫说骆青岑只是庶女,就算是嫡女,以骆家在定安府的地位,她也是不可能配得上穆泽的正妻之位的,再将骆家在诸多世家中抬高两个阶位还差不多。
可这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除非杜雨初死了,骆晁山再将罗怡抬成继室,否则骆青岑永远都不可能变成骆家的嫡女。
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骆燕靖这个做兄长的去打拼,挣一份傲人的爵位回来,然后主动向庆王请
命,给罗姨娘一个封诰,这样就算杜雨初还活着,骆晁山也有理由将罗怡抬成平妻,并且破格给骆青岑一个嫡女的身份。
而只要骆燕靖的爵位足够,骆青岑作为他的亲生妹妹,就算上头还有杜雨初和骆淑雅压着,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他再想办法让骆青岑得些好的名声,最好能封个县主什么的,婚事便也能顺理成章了。
可以说,穆泽在考校过骆燕靖的才能之后,便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换句话说,就算骆燕靖今日不主动,穆泽也是会找机会跟他单独谈谈的。
多一个人努力,总比他一个人使劲儿来得强。
“属下明白。”骆燕靖说,“属下已经十六,虽说尚未及冠,但属下自信,不管哪一项能力在世子手下众多亲卫中也能排到前列,所以属下斗胆恳请世子,让属下去参军。”
谁都知道,要说什么地方最容易立功,自然是战场无疑!
骆燕靖此时已经没有了担心、迷茫、防备等等情绪,整个人都只剩下坚定——为了骆青岑,此去战场,不成功便成仁!
穆泽眼中浮出欣赏,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骆青岑那
么在乎也那么信任她这个哥哥了,骆燕靖此人,确实值得。
“好!你有如此决断,也算我没有看走眼。”穆泽难得情绪外放,叫人看出他的高兴来,“不过战场还是太慢了,我可等不了你那么久,最多一年。”
他当然不是有意为难骆燕靖,而是他确确实实只有一年的时间。
可就算是有他帮忙,骆燕靖想要在一年之内从一个无名小卒夺得足以让骆青岑成为他正妃的爵位,也是绝无可能的。何况如今定安府能影响的区域当中,并没有适合骆燕靖建功立业的战场。
没想到穆泽居然这么急,骆燕靖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对穆泽的言下之意心知肚明,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若是我一年之内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世子会如何做。”
“我会尽我所能娶她为妻,但若是做不到……”穆泽眉目间有些挣扎,因为他很清楚,若是骆青岑没有足够的身份做依仗,她能嫁他为妻的可能便微乎其微,哪怕他为此不惜血流成河。
他如今的处境,可不像旁人想得那样好,“若是做不到,我也会努力给她一个身份,护她周全。”
总而言
之,骆青岑,他非娶不可!
“不过你若能做到这件事,我能保证,要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我皆能达成所愿。”在骆燕靖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候,穆泽又突然开口说道。
骆燕靖骇然抬头,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情,眉头也越皱越紧:“你早就打算好了,包括今天跟我的谈话,以及未来要给青岑的身份?”
穆泽并不否认:“我是想好了,不过要不要做,能不能做到,还是要看你。”
“你既然都这么费心了,为什么不直接跟庆王提出要娶她为妻?如今定安府的事大半都已经是你在管着了,连军队都调动,难道反而不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从先前穆泽说出一年时限的时候,骆燕靖心中就涌现出了强烈的违和感,仿佛在一片混沌中窥探到了什么,却又怎么都没法想得透彻。
“我也有我必须遵守的规则。”如果说清楚能让骆燕靖更加放心的话,穆泽也不介意稍稍坦诚一些,“而且在现在的局面下,我甚至不能有半分任性,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
并不清楚穆泽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困扰或者为难,可骆燕靖却明明白白地
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沉重和无可奈何,仿佛他全身都带着无形的镣铐,看似无比尊荣,实则还不如他们活得自由。
不过王室娶妻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需要考虑的也远远比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要多,骆燕靖只当穆泽身上背着娶公主甚至联姻之类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