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样子的罗姨娘,骆晁山便已然信了奶娘的话,看都不看杜雨初一样,直接将柳大夫他们召了进来,让他们马上给罗姨娘诊脉。
两人答应得飞快,一通望、闻、问、切操纵下来,齐齐对着骆晁山摇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房间内的站位也很值得讲究,骆晁山和骆青岑父女两个就站在罗姨娘窗前,香荷和王嬷嬷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角落,生怕会影响大夫诊治。而两位大夫虽然跪坐在床前,却看得出来他们一直在努力想要拉开跟樊昊宸他们之间的距离。
至于杜雨初,她带着李嬷嬷就刚刚好只迈过了门槛而已,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
不过除了骆青岑,整个房间里已经没有人还会注意这些细节了。
骆晁山在两个大夫摇头的瞬间就变了脸色,急切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罗姨娘真的得了重病,已经命悬一线了?”
他的表情已经比进门时,他们看到的香荷的表情好不到哪里去了。
柳大夫跟钱大夫对视一眼,似乎真的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最后还是柳大夫再次摇了摇头,说:“老爷误会的,小的的意思是,姨
娘虽然脸色不好,气息微弱,但也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实际上身体却是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啊?”骆晁山都要被他大喘气的说话方式气死了。
“只是,小的也不知道三姨娘为什么一直不醒。”柳大夫低眉顺眼,但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在场中人,就连香荷都听出了他是在说姨娘装病。
骆青岑一直不在燕怡阁,不好明摆着帮罗姨娘说话,便只是扑在骆晁山怀里哭,倒是香荷,在王嬷嬷的示意下站了出来。”
只见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柳大夫,柳眉倒竖,大声斥责:“你乱说,姨娘晕倒前吐了好大一口血,今日我们也一直在叫她都叫不醒,就怕她什么就……就……你根本就是个庸医,什么都治不好,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说着说着,她便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伏在骆晁山怀里的骆青岑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知道是时候了,骆青岑并不抬头,只是将骆晁山抱得更紧一些,手更是死死拽着他的衣襟,带着浓重的哭腔,瓮声瓮气地祈求:“爹爹,柳大夫和钱大夫花了这么长时间研究毒狼
癍都没有进展,可见医术确实不算上佳。如今正好骆管家已经去别院叫大夫了,何不让他们也给姨娘诊治诊治?”
骆青岑在赌,赌骆晁山觉得他命不久矣,不会像平时一样处处迁就杜雨初,赌骆晁山对罗姨娘所谓的深情,赌骆晁山刚刚所说一定会救她,是真的有些将她当作女儿了……
而事实也证明,她赌对了,况且她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可杜雨初一直不说话却不代表她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了,眼见着骆晁山就要点头答应骆青岑的要求,她才及时开了口:“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款款朝前走了两步,杜雨初停在了一个能够清楚看到罗姨娘,却不会跟骆晁山距离很静的位置,淡淡地扫了柳大夫他们一眼,自信地说:“我有办法确定罗姨娘究竟是不是在装病。”
骆青岑当即警觉起来,不料杜雨初却不继续往下面说,反而对着香荷问道:“你说,你们想了很多办法,却怎么都叫不醒你们姨娘,是么?”
香荷不明所以,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往骆青岑这边看,只能低眉敛目地回答:“是。”
身为杜雨初的丈夫,他都要死
了,杜雨初却还有心情在这里找别人的麻烦,一点都不关心他的身体,可想而知骆晁山究竟有多么糟心、又有多看她不顺眼,说话的语气便也很是不耐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妾身是想说,妾身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人的手上有一个穴位,用银针刺穴会产生一种强烈却不会对身体有害的痛感,若罗姨娘真的如你们所说是昏迷不醒而不是装病,用银针刺一下不就好了?”
杜雨初言之凿凿,可她这话听在骆青岑耳朵里,却是实实在在的谬论。
“母亲!”骆青岑心急之下一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一声大喊,跟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虽然严格控制了药量,吃得并不多,但她的情况还是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很快就会跟如今的秦管事他们一样,整日都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情况下。
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才能放心地将后续全都交给穆泽和骆燕靖。
骆青岑使劲在下唇咬了一下,用疼痛来强行止住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咳意,一瞬不瞬地看着杜雨初。
她不能
大声喊叫,可即使不得不压低声音,她还是努力在据理力争,“母亲这话大谬不然,按照母亲的说法,这样的疼痛就算是原本处于昏睡中的人,也该是能疼醒的。如此,就算姨娘真的醒来,又如何能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