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昭月!”正想着,骆青岑听到有人在叫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骆燕靖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只是有些被吓到了。哥,那人真的是庆王世子?”
骆青岑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她的话刚刚出口,那庆王世子便朝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如刀,吓得骆青岑赶忙闭上了嘴,只敢透过骆燕靖的遮挡悄悄往那边看。
那人看到她的样子毫无动容,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她遇到的那个仓木确实不是眼前这人,而应该是穆泽的弟弟穆沧了。
轻轻拍了拍胸脯,骆青岑很是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比较好搞定的那一个。
她却是不知道,此时在她眼前的这个“庆王世子”,不过是穆泽麾下四护卫的最后一个,穆玄。
南祁国建国至今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而自从从前朝末位皇帝手中接管了江山之后,第一人南祁国主便一改原本的治国方式,将整个南祁国百万疆域划分为三十三块,其中共有三十二府,以一种合围之态,环绕在京城周围,既表各府臣服,也作为京中的一道道防线。
有三十二府自然
便有三十二位府主,看似权柄相当,实则高下分明。第一等,自然如庆王这般,承袭王爵,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其下分候、伯、郡,至郡王便是分封为府主的最低爵位。
实际上,定安府所辖区域不是整个三十二府中最广的,庆王本身也不是南祁皇最信任的亲信,之所以地位尊崇,更多的原因是在于,定安府位于南祁国边界,本就是作为关隘一样的存在。而庆王十年前带兵出征,以十万将士击退西昭二十五万之众,虽然身受重伤而回,却依然震慑寰宇,为南昭带来了十年的和平和西昭每年的大笔进贡。
再说定安府,人人皆知府主庆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共育有两子一女。二子穆沧,性情温和,喜静不喜动,传言也善读诗书,琴棋双绝,却比他的兄长更不喜欢出门,除了王府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相比之下,庆王最小的女儿穆漓,却是比她的两位兄长更加出名——不光定安府的人,就算隔着万里之外的普通百姓,说不定也听说过,定安府有一位不爱红装爱武装,励志要跟随她爹爹上战场杀敌卫
国的巾帼郡主。
至于长子穆泽,尚未及冠已是丰神俊朗、惊才绝艳,却很少现真容于人前,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性情和喜好,可称神秘。
“你认识我?”
穆玄身为庆王世子的四护卫之一,从小便是作为穆泽的替身被培养起来的,不光身量于穆泽相似,举止气度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他此番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眼神也更加锋利起来,身上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
作为穆泽的影子,穆玄虽然从来都隐于暗中,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几乎跟穆泽形影不离,并不曾记得穆泽何时时间过这眼前这个女子。可她刚刚看他的眼神,却并不像是一般人第一次见到庆王世子时应该有的。
穆玄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覆在剑上,杀意立现。
穆泽这次出门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临时起意,连他父王都没有告知过,只带了两位贴身侍卫出门,结果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便感觉有人跟踪,后面更是接连遇到好几拨杀手。
骆青岑遇到穆泽的时候,他确实是在树林中歇息,却不是为了隐匿,而是想要放饵钓
鱼——穆玄,便是穆泽放出来的那个饵。
在这样的前提下看到骆青岑怪异的眼神,穆玄几乎立即便将她跟那些杀手联系在了一起,之所以还没有动手,也不过是在疑惑,她看起来为什么会连一点内力也没有而已。
骆青岑浑身汗毛倒竖,心知这庆王世子是误会了,却又不敢贸然把先前遇到仓木的事说出来——这仓木神神秘秘的,在外还要化名,若真是穆沧,说不定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而知道太多的人,向来都是不长命的。
于是她左思右想,在感觉庆王世子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时,才终于狠下心,语焉不详地暗示:“我只是曾远远见过二公子一眼,他与世子颇为相似,世子又在马上,故而差点认错。”
说话间,她的手指则是若有似无地指着凉亭的方向。
穆玄心中一动,世子刚刚确实是朝那边去了,难道……一想到世子的行踪可能被眼前众人撞破,穆玄杀意更甚,握在剑上的手紧了紧,剑鞘中居然已有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骆青岑大为骇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弄巧成拙了,想要出言补救,骆燕靖却已
经踏前一步,重新将她挡在身后,承受了穆玄绝大部分的杀意,还犹自岿然不动。
这份定力,饶是穆玄也不由为之侧目。
只是后面的管少宁三人就没有这份定力了,早在穆玄第二次提问的时候,他们便已是两股战战,恨不能马上将骆青岑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