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村长若是想自家的女儿能在钱府稳稳当当地做她的少夫人,那么你就离我们家云儿远一点,知道了吗?”
梁友致看着地上忙不迭点头的沈荣辉,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对沈连云有不轨之心。
这人明面上是借云儿的口来同他套近乎,实际上的心思,只是想拉近同云儿的距离。
但是,敢动他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松臣,还不将沈村长扶起来!”
梁友致笑着转身,也不去理会沈荣辉连声告辞的拜别,三两步就跟上了沈连云的步子。
“阿云是我的媳妇儿,同梁大人家里毫无关系。”
杨秋生虽然很满意这个人解决了沈荣辉那个麻烦,但对于梁友致刚刚的那番措辞,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和纠正。
而且,这个人对阿云的心意,本身就是更为棘手的麻烦。
梁友致看着眼前这个格外碍事的男人,眼眸微沉,他怎么忘了,比那个村长更没资格的,应该就属这个傻子!
“你得意什么?我和云儿相识那会儿子,你怕是还在这山野间挖地种菜吧!”
“我挖地种菜也不妨碍我和阿云成为一家人
的事实。”
杨秋生下巴微扬,他的身板比梁友致高出半个额头,所以将这轻蔑的神情做得很是到位。
“你……”
阿七拉着沈连云的手微微出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为着他杨大叔完胜一个尚书大人的功绩,他不禁想要鼓掌喝彩。
这样的场面为他以后在和冯盛斗嘴的较量里,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他将这种“用一句话就将对方自以为是的架势全军覆没”的技能,命名为“一击即中”!
沈连云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这个细节,她颇为头痛地再次上前,分开两个显得有些幼稚的男人。
“阿生,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办。”
她转头有些无奈地向自家夫君眨巴着眼睛,妄图这个男人可以默契地接收到就此打住的信号。
不知道哪个专栏作家曾经说过,男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
其实不然,只要他想,男人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像个孩子。
一个没留神,梁友致笑着抓过她的手,“给我一句话的时间,云儿。”
“倒是不知道,尚书大人说话还要动手的习惯从何处学来的!”
杨秋生抓牢自家媳妇儿的手,眉头紧皱,试图用严厉的目光逼退对面那
个人的。
听到沈连云深深的叹息,梁友致松开了对佳人的钳制,低头向后退了一步。
要不是顾及到云儿的颜面,他早就吩咐松臣砍了这个家伙的手了!
“云儿,我要回京了,有事要联系我就找松臣。”
街上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因为过年的缘故,大家着衣的颜色都是明亮又喜庆的色调。
离他们不远处是一个卖馒头的地方,笼屉里蒸腾起来的热气在寒凉的空气里,显得有些迷蒙。
他抬起头,细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眼弯如月,唇满如花,尽是温柔。
她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对自己的那份依赖,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样的结果,在当初白府灭门的时候,他就早已预料,他和沈连云的那些过往,都只能存留于彼此的回忆里。
奈何,他眼前的这个人却将与他有关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纵使相逢应不识”,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俩重新开始的契机,还是云儿给她自己的一条后路。
他自然觉得杨秋生这个男人一无是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地方配得上他的云儿。
但是,若这是沈连云自己的选择,那他就没有理由去干涉什
么。
因为喜欢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境遇下,万事都会以对方为先。
若不,那只能说明,那份喜欢还不足够。
不管沈连云边上站着什么人,也不管她是否记得过往的种种,梁友致觉得自己都可以为她等下去。
即使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也想为这个姑娘做些什么,是照顾,也是赎罪。
边上的松臣躬身递上一支竹管,沈连云瞧着这个物件儿,却是和去年在望春阁里,梁友致留下的那支殊无二致。
不过鉴于她当时神思过于慌乱,也没留心拿上这么个东西。
回想起上次去钱府送信的曲折,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接下这个东西,有备无患。
毕竟还有些事情是得通过这个尚书大人来弄明白的。
让她意外的是,边上的杨秋生提前一步代她接下了松臣手里的东西。
这时候的剧情发展,不是应该自家的这位“醋王”夫君严词拒绝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