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生并没有察觉身边人话里的惆怅,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怀着怎样的秘密和情怀。
同时,无论这个人怀有怎样的故事,也一点儿也不会妨碍自己对她的喜欢和爱恋。
在古代的婚姻里,了解都是从结婚之后开始的。
而杨秋生相信,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慢慢了解自己的媳妇儿。
但对于过于自信和乐观的人,老天爷往往总爱同他们开些玩笑。
“好呀!两个小家伙,赶紧动起手来!”
沈连云取过杨秋生胳膊上的篮子,也步入花林里。
腊梅很香,它的香气是那种可以同旁人分享的喜悦,不像海棠,只有华丽丽的容貌,却没什么味道。
她以前一直觉得,花要是没有香气,那怎么能算花呢?
后来她同一株有灵性的海棠交谈过,那棵海棠树满树的繁花随着春日的和风,毫不吝啬地洒下纷繁的花瓣雨。
“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既然得了副娇艳的容貌,就该要知足了,怎么还敢向老天奢求再匹配上相称的花香。”
这让沈连云很是意外,一朵花竟有这样的感悟,比起尘世里的人类真是有慧根太多。
世人大多追求的就是
完满,但他们忘了,月满则亏,繁盛过后紧接着的就是凋落,人生大多都是美中不足的。
“小盛,我叫你杨大叔给你折一些腊梅枝吧,给你阿娘带回去,插在屋子里,肯定满屋生香。”
沈连云把篮子递给摘得起劲儿的小家伙,想来赵氏那样的性子应该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好呀,小盛代阿娘谢过云姨和杨叔了!”冯盛笑着提着篮子,摘花摘得更加的卖力了。
“阿娘,我们也摘些回去!”阿七嗅着满山的香甜,很是想把这缕芬芳一路携回家去。
沈连云先是愣神小家伙的称呼,然后嘴角绽开一个笑来,“好,我们也拿些回去。”
她拉过自己的夫君,指点着掰哪一根树枝更为合衬。
树木本就要修枝裁剪才会长得更为高大,所以适当地折一些树枝下来,更有利于他们生长。
几个人满载而归地回到杨家的时候,见着县令府的小厮站在门口,面上很是着急。
沈连云将手里的花交到自家夫君手里,忙笑着上前开门,“几位小哥儿等久了吧!快进屋坐一会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往日小盛来他们家做客,一般都是吃过晚饭才派人来接他的,今日怎么这么
早?
其中一个小厮上前,同他们行了个礼,躬身低头向沈连云回话,“谢过沈姑娘好意,县令府有急事唤小少爷回家,我们真是片刻也不敢耽搁。”
一听这话,身后举着腊梅的冯盛也急了,他单手举花,一把上前抓住说话的仆从,“府衙发生了何事?”
另一个站在身后的小厮也忙上前,接过他手里梅花,眉目间尽是焦灼,“夫人忽然晕倒了……”
还没等那人说完,冯盛一把拽住身前人的领口,“我阿娘怎么了?可请了大夫来?”
小厮被他拽得有些气急,身后的阿七上前松开他的手,“你先放开他,听他说。”
小厮松下一口气,言语间仍是急促,“大夫说情况有些不妙,还请少爷赶紧回府瞧瞧!”
冯盛一把推开回话的人就往家的方向疾行,突然想起什么,又慌得停住脚,绕过两个因他停住踉跄的仆从,转身向沈连云一家抱拳。
“云姨,杨叔,事出紧急,感谢今日款待,待阿娘身体好转再登门致谢。”
然后他深深看了眼边上的阿七,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又大步前行。
沈连云拉住想要跟上前去的阿七,朝他摇了摇头,“你此刻在他身边也帮不上什
么,倒不如让他先了解事况,再作打算。”
她看着闷闷点头的小人儿,其实心里也是没底,上次见赵氏还是在县令府的家宴上,她那一身淡绿色的夹袄衬得她贤惠大方,这样一个人,怎么就病倒了?
第二日一早,沈连云在门口张望,却一直没看见同往常一般来接阿七上学的府衙小厮。
她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轻易同孩子说些什么,怕跟着无端担心。
杨秋生提着茶壶从厨房出来,里面泡的就是昨日的腊梅,他还往水里掺了些蜂蜜,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这时就瞧见有些愁容的媳妇儿站在门口,有些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他大步上前,拉过沈连云的手,果然已经有些冰凉。
“站在风口做什么,小心寒气钻进去。”
沈连云被拉着进了屋里,看见坐在桌边的阿七拿着书,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页,并没有翻动,想来也是没什么心情看进去的。
“先喝点水,尝尝味道。”杨秋生取过杯子,给两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