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经意翻看到里面的写, 表情渐渐变得古怪,缓声念道:“今日,晴, ‘季则尘’很喜爱吃糕点,每每在明月廊的栏杆上趴着露出……”
闻言,季则尘望向她, 定定瞧人时给人天生悲天悯人的慈悲与清冷的疏离, □□之言好似玷污了圣洁的白雪。
太子念至此, 抬头看了眼前方停下脚步的青年, 语气越发不可置信地继续念:“露出……泛粉的肚皮, 抱着手腕舔得很舒服。”
趴在栏杆上露出泛粉白嫩的肚皮, 还抱着女子的手舔得很舒服。
无论是哪一句单独拎出来, 想至那个画面都令人面红耳赤。
“星疏月朗, 无心安寝,遂, 起身坐在窗前眺望月色, 想起白日抚摸‘季则尘’肚皮的手感, 心中越发难忍, 甚至想夜……”
别、别念了。
唐袅衣身子摇摇欲坠,欲哭无泪地撑着柱子, 看向季则尘的杏眸中蓄起因过分羞耻的泪花, 白皙的双颊早已泛起红晕, 娇艳欲滴得似染珠的花苞。
写的时候代入的乃是赤貂, 所以并未觉得那些记录很十八禁,现在经由被直白地念出来, 有种被扒光在众人面前的错觉。
羞耻感倏然冲上了头顶, 她恨不得晕过去了事。
再往后小太子便念不下去了, 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显然没料想到竟会看见,这些放浪形骸的话。
小太子猛地盖上小册子,随后便被骨节修长漂亮手抽过。
季则尘淡淡地看两眼一手扶柱,头似晕眩不堪站稳的女郎,然后翻开册子。
青年似并未察觉她羞赧得花容通红,看了几句话后,薄红的眼皮微掀,慈悲淡瞳中的笑不达眼底。
他像是在等她解释。
唐袅衣被他的眼神看得背脊发麻,语气急促:“不、不是、你听我狡、掩饰,不对,解释。”
“其实我写的并非是你,而是季则尘,不对,是赤貂。”
因为太过于紧张,唇舌不利索地勉强解释完。
小太子在一旁噗嗤地笑出了声。
虽并无嘲笑之意,但唐袅衣还是羞耻得脚趾暗地扣紧,闭唇垂首,碎发散落遮住红透的耳廓。
她当时真的是昏了头,才会想出这等事。
小太子见她拘谨得可怜,转言对季则尘道:“少师走罢。”
唐袅衣捏着裙摆的指尖发颤。
幸而,季则尘并未说什么,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小册子放在她的身旁,尾音惺忪地提醒。
“下次别被人拾到了。”
轰的一下,唐袅衣双颊彻底染红至白皙的颈项,一句话也讷不出,僵直地捧起册子。
季则尘目光掠过她的云堆乌髻,转身继续阁楼而行,斑驳树荫落在白雪般的背影上如冬枝雪。
小太子意犹未尽地看着前面的青年咂舌,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少师原谅被人冒犯,难得。
跟上几步,小太子忽然又转身回来,温和地弯着眼,指着她提着的食盒道:“这也是给季少师的吧。”
“不……”唐袅衣张口欲否定。
小太子却已经兀自确定,挥手对着唐袅衣道:“行了,提上来吧。”
说完便阔步往前走,独留唐袅衣满脸凌乱地站在原地,耳根蔓延大面积的红痕没入衣襟中。
小太子亲自吩咐,她不敢不从,在原地停顿少顷,还是认命地捉起裙摆,温吞拾步上台阶。
澜园的云阁她来的次数不多,绝大多数是前不久,因反常而夜潜入成功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在夜里。
堂堂正正的在白日来,还是第一次。
踏进室内,她便闻见熟悉的香雪兰沉香。
香如季则尘本人,清冷中似有温柔的慈悲,也容易使人产生难以触摸的疏离感。
她抬眼窥向里面。
醉玉颓山的端方青年身着香雪白裳,安静地轻敛眼睫,清瘦骨节捧着竹简批阅。
小太子则跪坐在他的对面,少年气的面上很是认真。
室内安静得女子缓缓的莲步清晰可闻。
唐袅衣垂着头提着食盒,步伐轻缓地进来,本是想随意寻个地方放下食盒中的糕点。
她的目光还未曾扫至合适的位置,骨节敲打矮案的‘笃笃’声突兀地响起。
唐袅衣的下意识看向那只手。
冷白的皮肤,清晰可见的青紫筋脉微微鼓起,因捏过沉重的竹简,而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有种世俗与圣洁结合的复杂美态。
看见那那只手,唐袅衣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夜他用那双手做过什么。
可怜的小白兔被捏在指尖,软绵的从指缝中如水似云地溢出。
甚至……他还会恶劣的将可怜小兔的晕红眼罩在掌心,随着挣扎越颤越蹭得明显。
“放在这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