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晦暗将他团团包裹,长身玉影在墙面上被拖得老长,面容五官却不甚分明。
一如他白日戴着面具行走,见不得光亮。
卫渊身为暗卫,能常伴少女身侧,哪怕是那个出身低微的奴隶十五,都能光明正大地与她并肩而立。
而他自复生之后,永远只能在无人之际,静静注视着她。
叹息于无人之地。
“臣冒犯。”夏玄策伸手替郑晚瑶掩好被褥。
他目光深深,似乎想将少女的脸刻进脑中。
随后,夏玄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
翌日,郑晚瑶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只是太过劳累,身上还觉得很是酸乏简单用过早膳后,便在营中与众将领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
很快便有密探急忙来报。
“禀陛下,淮南王来信!”
“呈上来。”
郑晚瑶连忙展开信笺,打眼一扫,心中有数。
“淮南王的军队现已抵达齐国边境,但人手不足,需向我朝借调兵马。”
众人面面厮窥。
“陛下,末将以为,此事恐怕不能行。”陈厉率先拱手道:“齐墨翎本就是齐国皇室出身,况末将常听闻他行事乖张、毫无礼法可言。如此心性疯厥之人,实在不堪托付。”
“他忽然索要兵马,若真守信还罢了。万一背叛与齐国为盟,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副将却有不同看法。
“中将军思虑太过了,淮南王若要叛变,何不早早从北地出发与齐王汇合,非等到今日?”
“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若因为左顾右盼错过了最佳时机,那才是真的误事。”
“你向来最是聪颖的,怎么今日反倒糊涂起来?”陈厉眉拧成川,转而将目光投向裴景承:“裴小将军,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裴景承眉头微皱。
他自然是很厌恶齐墨翎的傲慢冷淡,但平心而论,两人一起护送郑晚瑶从燕国会朝的那段路途,齐墨翎的确是尽心尽力。
对方为了郑晚瑶受的伤,也不能作假。
虽然在他看来,那些不值一提,但是齐墨翎确实言而有信。
“……他为人虽不怎么样,但不会诓骗谁。”
尤其是对阿瑶。
裴景承很清楚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郑晚瑶不由侧目看了他一眼,其余人各执一词,怎么说她都不奇怪。
倒是裴景承向来厌恶齐墨翎,跟他不对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实在。
“是。”陈厉不得支持。
最终由郑晚瑶下令:“派一支精锐之师去协助淮南王,务必听他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