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抬抬手,这会正在思考对策:“你留着自己用。”
裴景承绕到她身后,颇具巧劲儿地摁揉她的肩项:“这几日辛苦阿瑶了。”
自己统率三军身负重任,却来心疼她。
郑晚瑶微微侧首看向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只是想和你待一会儿,这也不成?”裴景承看似委屈地抬眸,实际上微微一顿道:“……不过,还真有一事得告诉你。”
“每每与齐国军队交涉时,我觉着他们的人鬼鬼祟祟,还经常向咱们得人打探些有的没的,总之,很不安分。”
“这一点上,我会多多留心。阿瑶,你也记得警醒着些。”
齐国的兵卒不会闲得发慌主动来问东问西,这背后一定是齐栎的授意。
郑晚瑶眼眸微眯:“我知道了。”
还真是急不可耐。
……
晚间,夜凉如水,寒月似钩。
即便有所损失,为使士气高涨顺便犒劳兵卒,郑晚瑶还是下令多取些军粮出来,配合着边地特色的烈酒,便算作一餐庆功宴。
郑晚瑶满腹心事,只用了一些便到帐外散步去了,遇上正练剑的裴景承,两人自然而然结伴而行。
边地的一切都跟宫里不同,皇宫香风阵阵携脂粉浓甜,这里的风肃杀不已,吹拂起来如野兽哭嚎,连月光都格外冷,郑晚瑶头一回见到这样冰凉凉的月色,皎洁到极致,不掺一丝杂质,也没有半点温度。
思绪骤然飘到很久以前。
父皇随军出征时,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也曾这般仰望过夜空吗?他看到的,也是这样一轮凄寒的明月吗?
裴景承觉察神色隐隐伤感,试探般开口唤她一声道:“阿瑶?”
郑晚瑶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怎么盯着月亮就开始发呆了。”裴景承只当她是为战事烦忧,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你放心,古有龙城飞将,今日边地有我,待我军休养生息一番,定能然打得燕齐服服帖帖。”
少年人清澈的眼眸,在银辉下愈显认真。
似乎连那样清冷的月光,都被他的坦荡热烈所渲染,变得过分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