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同他说,燕齐交战,前线吃紧,沈霁临特命你清点粮仓储备,有信物为证,想来他应当不会起疑。”郑晚瑶轻拍了一下素练的肩膀,眼中隐有赞赏:“这几日全靠你一人,辛苦你了。”
主子的信任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忠心耿耿的素练,本就充沛的干劲愈发强烈起来,她郑重地颔首:“陛下言重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夜幕很快降临,天色浓黑如泼墨。
屋外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啼鸣,郑晚瑶便知道是素练出发了。
担心素练那头的状况,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
安神香的气息燃得满室芬郁,良久,郑晚瑶沉沉眯了一会。
她做了个冗长的梦。
前三番轮回的旧事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回放,她一次次看到自己痛苦死去,又一次次从头再来。
谈不上惊恐,也没有伤心,她只觉得满目悲怆。
这样无休无止的争斗,纠结得仿佛没有尽头。
醒来时还有些恍惚,郑晚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一回,她定要叫沈霁临血债血偿。
日头刚蒙蒙亮,窗子被风吹得吱呀轻响。
下一刻,郑晚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忽然坐了起来。
不是风响。
只见素练轻巧跃入屋内,反手将窗扇合紧,拉下了面罩。
“陛下。”
郑晚瑶彻底清醒了过来:“怎么样了?”
“果然如您所料,属下按照你教得那样说了,马季夏瞧见那两个‘信物’,当下便带属下去了粮仓。”素练眼底微有喜色:“属下已经将那路线记在脑子里了。”
“好。”郑晚瑶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要送给沈霁临一场永生不忘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