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衣料摩擦时会有细微的窸窣。
他背对着郑晚瑶褪去外袍里衣，哪怕再竭力克制着，胸膛也依旧起伏不定。
明明从前褪去衣衫的时候，卫渊从来不会像这样感到不知所措，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暗卫，是主上养的一枚棋子而已。
棋子甚至算不上人。
这也是金吾卫这么多年来灌输的思想。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卫渊逐渐有了人的卑怯与羞耻之心。
他在这种寂静之中，总觉得背部那些新添的伤痕，就像是在被对方的视线凌迟。
暗卫不可避免会受伤和留疤，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丑陋过。
可是郑晚瑶却好像全然不在意。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她站在卫渊身后，几乎是眉头紧皱看着他脊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
明明从前已经用龙舌草祛疤过，但是现在又多了许多伤口，而最显眼的就是右肩上那道剑伤，几乎要贯穿了整个肩胛骨。
原本从前在肩颈处刺下的青鸟图案，此刻羽毛上也被伤痕划过，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新伤，甚至还未愈合。”
郑晚瑶将奢贵无比的疗伤药取出来，然后一点点涂抹在他后肩。
她能看见那些血肉翻飞的地方，甚至隐隐还有血迹渗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会留疤。”
卫渊即便看不到背后的伤口，但是听到她这句话以后，还是会不可避免攥紧掌心。
紧接着他就听见对方继续道：“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卫渊的指尖崩得更紧。
“属下答应过主上会活着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能感觉到背后的腐肉被人剜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他尽力压抑着痛苦，眼前逐渐有些发黑。
直到药粉被涂抹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感觉逐渐缓和疼痛，他呼吸才逐渐缓和。
然而郑晚瑶的指尖就像是无往不摧的利器，但凡是划过肌肤的地方，都叫他本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和感到危险。
太近了。
他脊背线条都绷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