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正被人毫不犹豫划开掌心取血，可是游珩却觉得这样还是不够。
他难得想起在城楼之上，郑晚瑶奋不顾身去救裴景承的时候，她右肩都被长箭贯穿，鬓发也有些微乱，可是当她脸颊染血的时候，游珩却再也离不开眼。
游珩这辈子没有主动对什么人或者物产生过兴趣，即便是一见钟情的对象，他也只归结于血脉作祟。
但他看向郑晚瑶带有青色血管的脖颈时，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念头是纠缠。
“如今契丹虽然平定，但是殿下的野心应该也远不止于此。”
游珩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避讳，他虽然像囚徒一般被困在这里，可是却挺平静。
“巫族受殿下所助回归自由身，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却能为殿下提供栖身之所。”
他已经将底牌袒露在对方面前。
郑晚瑶这回倒是有了些兴趣：“所以这桩交易里，你想要什么？”
游珩看着她的眼睛，从那里面能够清晰看见自己倒映着的身影：“殿下若有朝一日成就大业，还请诛了燕王为我巫族雪恨。”
“这件事殿下可以不用急着先回答。”
郑晚瑶听到他这番话沉思了片刻。
而脑海中的系统倒是插嘴道：【宿主，燕王是沈霁临他爹，就算再怎么关系不好，但是男主对他爹的情分还在。】
【要是你杀了他爹，男主到时候会将你视为仇人。】
郑晚瑶：“如今就算不杀他爹，沈霁临也已经将本宫视为仇人。”
她也没见过好感度能有65的仇人。
沈霁临这种阴暗疯狗，大抵上就是有种矛盾心理，她不过是微微施舍了些许光亮，就像是指甲缝里露出来的残渣，他却能久久不忘。
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郑晚瑶倒是也压根就没想过讨好沈霁临。
最主要的是现在游珩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软肋，等回到朝堂之后，那些个抱团旧臣和党野很大程度会想方设法将她驱赶出去。
郑晚瑶也确实需要个地方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巫族和契丹又是息息相关。
她沉思之际，游珩的血已经放满。
但见游珩掌心里的血逐渐流了满满的一碗，而旁边沉默了很久未曾说话的少年人，此刻有些不谙世事般仰起头看向郑晚瑶。
“姐姐，你上次说过如果再见面的话，就代表着我们会很有缘分。”
游黎和平静的兄长不一样，他将玉碗放在旁边之后，就充满期待地看向她。
“所以你更喜欢我还是哥哥啊？”
游黎问出来的这句话其实很突兀，而且上下句之间也没什么逻辑，可他自己却并不觉得，反而特别认真地等着她。
郑晚瑶：“……”
郑晚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取完血之后，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似血腥又似甜腻的味道。
尤其是当少年人也划开了他的右掌心，似乎是准备喂血的时候，那股令人晕眩灼目的感觉也就更加强烈。
而游珩此刻也坐在轮椅上看向她。
他原本几日前胸膛上就有伤，虽然巫族恢复能力极强，可是游珩这几天却很平静地反复破开结痂的伤口。
“殿下，你想试试我的血吗？”
游珩忽然之间朝她伸出手。
而游珩的弟弟，同样也在凝视她。
“姐姐，我也有。”
郑晚瑶眼前逐渐出现重影。
系统：【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