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宫人继续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回话:“太子丹传令,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请南大人去见他一面,不知南大人可会拂了太子丹之意?”
南芥见这些鬼穿的都是燕国王宫的宫服,态度也略敬重了一些,回道:“真是劳烦您传话,不过南芥今日有要事在身,怕是真要拂了太子丹的意了。改日,本皇亲自去赔罪。”
宫人又道:“太子丹还交代,即便是绑,也要把您带到他面前。”
南芥注意到除去宫人还有一队要捉拿他的鬼卒,他轻笑以对:“那没办法,有本事你们绑了我呀!太子丹的确有恩于我,但两千多年世事磋磨,恩情早已磨殆,该还的我一应还了,南芥再无故人。”说完话眼底的狠戾尽现,打算用紫豪笔对付那一队打算动手的鬼卒。
正欲动手之际,黄泉海上的茫茫大雾顷刻散去,裸露出了枯瘠的地面,而正欲进攻的鬼卒瞬间伏倒于地,不作声音,不再动弹。一阵阴风袭来,赫连霁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赫连霁冷眼睥睨刚刚说话的宦官和一众宫人:“黄泉海连接人间与冥界,活物死物皆不得于此平生事端。太子丹想在此拦路,是为逾矩。”
宫人立即行礼,解释道:“冥君,在此拦路实在是咱家的不是,太子丹殿下只是有些旧事一定要见南大人,绝非故意挑衅冥府权威。太子丹还说,最近有要务还未拜会冥君,得空定躬身拜见。”
“我做事向来随心,不讲情面,虚与委蛇毫无意义。”赫连霁冷眼看着那个宫人,“ 逾矩者,就应付出代价,以示警戒。”
“还望冥君宽恕,下不为例。”宫人下拜求道。
赫连霁没有回答,看向南芥,等着南芥的回答。
南芥看了一眼宫人,想着他也是奉命行事,遂对赫连霁说:“别为难他们了,下不为例。”
“好自为之,没有下次。”赫连霁说。
“不敢。”宫人道。
南芥的眼里逐渐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怅惘之情,忽然知晓原已过了两千多年的光景,今时今日物是人非,从前都不敢想自己会说出“南芥再无故人”这句话。
赫连霁则说:“南芥,如果有必要,你还是去见他吧,有些话可以说清楚做个了断。我送林落回龙蓥镇即可。”
南芥想了想,应了声“好”,对宫人说:“本皇去见他便是。”
林落本来和司机一起在车头看外面的热闹,却见赫连霁和南芥说完话后就朝车门走来。
赫连霁上车以后对公车司机说:“去龙蓥镇。”
林落仰头看着赫连霁,碰巧赫连霁说完话低头看见林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南芥让我送你回龙蓥镇。”赫连霁说。
“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是突然间觉得你有些角度很眼熟。”林落解释说,“而且是。一种年代很久远的既视感,就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应该见过。”
和你相处说话多了,也有一种很强的既视感。这句话林落没有说。
“可能是百休灯在你的梦里植入过什么印象。”赫连霁说。
百休灯到我手上没几天,它什么时候找的机会入侵我的梦?林落想,不过人类很多时候的确是做了梦第二天早上忘记以为自己没做梦的。
林落点头示意明白,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赫连霁则坐在林落旁边的座位。
他可能是因为百休灯推知我的存在,也有可能真的和我相见过,林落想,不过他暂时不会告诉我。
“赫连霁,南芥去做什么了?”林落问。
“他去见他生前的一位故人。”
“哦,这样啊。”林落说,“我家在龙蓥镇,你以前有去龙蓥镇吗?”
赫连霁看向林落,视线集中在林落的眼睛上。林落的眼型很好看,上下睫毛很浓密,眼睛视觉上是又大又漂亮的。
人类的眼睛倒是不会随着的年龄变化而改变,只是眼神和小时候有些差别,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赫连霁又端详了一秒发现了问题所在,抬手拇指抚过林落的双眼皮。
由于被碰到眼睛,林落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然后又迅速睁开。
“为什么碰我的眼睛?”林落疑惑地问。
“你看前面,那里挂了一个吊牌,可看清是什么字?”赫连霁指着司机座位上挂的吊牌。
“歧路孤灯。”林落直接念出了那四个字,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我不近视了?谢谢你,赫连霁。这个……”
“举手的善心,不用你付出什么代价。”赫连霁说,“我也是刚刚发现你看东西不真切。”
今晚来得匆忙,没戴眼镜,视线的确不怎么清楚,林落想,不过太多事堆一起,一时没反应过来视力竟然恢复了。
“其实,很久之前,五百多年前了,我去过很多次龙蓥镇,但之后就很少去了。”赫连霁说,“赫连羽在的时候确实随他去过很多次。”
赫连霁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