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汐:“……”
虽然它觉得不可能,但这不是还未脱离危险么?如何出去还得仰赖盛红衣。
榕汐到底是心中有些愧的,它觉得自己算是做错事了,没探寻清楚情况就把盛红衣引到了黄泉路上。
这种节骨眼上,它自然乖觉,哪里敢忤逆盛红衣的意见?
它默默的从盛红衣的衣襟里钻出来,于是一人一妖四只眼,紧紧盯着那三头花。
盛红衣看的相当仔细,越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三头花确实有点不同。
盛红衣记得,其他的花茎是鲜红的,而且直直的插于昏黄的黄泉路之中,看不到任何的土以及地面。
而这朵花,她怎么觉得它其实是有根的,总觉得
盛红衣伸手往花的根部探去,她的脸凑的太近了,鼻尖已是怼到了花茎上。
终于,三头花率先忍不住了:
“我说,你什么毛病?不知道要保持距离吗?你的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身上了,脏不脏啊?”
一个男声突然炸响在盛红衣耳边。
盛红衣极速弹开,同它陡然拉开距离,她站直身子,语气森寒:
“是人是鬼?”
榕汐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它呲溜一下,又钻进了盛红衣的衣襟之中,全身忍不住在其中瑟瑟发抖。
盛红衣懒得说道这个没出息的,她目光如电,狠狠攥向三头花。
她就说这三头花有问题吧!
彼岸花纹丝不动,那男声依然不紧不慢的,看榕汐惶恐的模样,这声音该是它也能听见:
“小丫头脑子不好使么?这里会有人吗?”
“哦,不对,你好像是人,我从你身上闻到生人味了,真怀念啊,我好多年没闻过这么清新脱俗的人味儿了!”
“你别想动手啊,小丫头,这黄泉路上有禁制,一旦对旁人动用法力,就会十倍还于自身哦!”
“不过,你能进这黄泉路,还没遭到反噬?啧啧,伪装工作做的相当不错。”
盛红衣虽然看似只是面对着三头花,实则周围的环境,她早就了然于心了。
这怪东西有两下子,她同榕汐能听见他的声音不假,不过那些走过路过的鬼怪却完全听不到。
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三个鬼魂对着她投来了探寻目光,悲苦或者怨念很深却透着死寂的眼眸之中皆罕见透出浓烈的好奇之色……
盛红衣没空搭理那些个鬼魂,她冷笑一声:
“不能用法力?那好吧,我现在就把你摘下来!”
说罢,她便伸了手,管它什么牛鬼蛇神的,搁她面前装神弄鬼?休怪她不客气!
她看起来像是别人说什么就信的老实人么?
她之前试过的,亲手摘过这花,啥事儿没有!
“哎哎哎,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怎么不尊重老人家啊,啊啊啊,你你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说到最后一句,那声音已经变了调,而盛红衣的手恰恰已是掐在了三头花的脑袋上。
盛红衣“哼”了一声,手停了,眼没停,继续端详着三头花,好像在思考哪一朵花比较合她眼缘,她好先一步拧下来。
彼岸花抖了三抖,见她好歹算是停下了,忍不住抱怨:
“年轻人锋芒毕露,做事太过了,实在不好!”
“你别掐我,我跟你讲啊,我老人家不是怕你,而是觉得换躯壳特别的麻烦,这躯壳我用好久了。”
“你若是非要摘它,那我就挪个窝好了,嘿嘿,你跟你怀里那个,都挺合适的,你么?有点不好对付,可你怀里那个,我去同它挤一挤也无妨!”
盛红衣一顿,感觉到了自己衣襟之中榕汐更加剧烈的颤抖。
“你怎么挤?”榕汐只是一个灵体吧?
本体都不在,它便是想夺了躯壳,也没法子吧!
可,榕汐怎么抖成这样?
盛红衣也是无奈,她还从未见过榕汐这样,那一回渡金丹雷劫的时候,榕汐都没吓成这样。
“哈?小丫头,孤陋寡闻就敢闯荡修仙界域?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莫说旁的,你以为就凭你身上的灵根禁制符,就能挡住所有人的眼睛吗?未免太天真了吧!”
“再说,你这禁制符也做的不对呀。”
盛红衣神色一凛,黑色的瞳眸陡然如寒夜忽至,冰寒一片,她的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盛红衣甚少有这种被旁人压制之感,自来都是她压制别人,尤其是打嘴仗的时候。
可是,今天,老底都快被人掀了,容不得盛红衣不戒备。
榕汐,这般的哆嗦,大约真是一种草木精怪的本能。